我的姥姥年轻时候是个采茶女,终日与茶为伴,辛辛苦苦采茶炒青只为背到茶市卖给茶商赚点微薄利润来维持生计。为了不耽误出早市,她早饭都顾不上吃,天不亮就走长长的山路到集市了,只要卖了钱,就可以吃点摊子上的馄饨,油汪汪的最解馋了。从前都能顺利被收茶,今日不知道为何,价钱总是谈不拢,茶商死命压价,到了最后无人问津了。茶没有卖出去,姥姥只好背着满满的茶篓回去。因为没有卖到钱,姥姥空着肚子走在山路上,又饥又渴,身上又累,心里的委屈不由得翻上来,化作眼泪涌出。姥姥用粗糙的手背一边摩挲一边哭诉:“天不给穷人活路哦!”
正在这时,姥姥路过山后野树林里飘来一股烤肉的香味,她听老辈儿说里面有山精树怪,不可轻易进去。可那时她老人家还年轻,最是胆子大,又耐不住饿的年纪。只好循着香味走进野树林,在穿过密密匝匝的野树林后出现一大片草地,小溪春水潺潺,是个好景致。只是草地上有一群白衣少年,个个眉目如画,说不出的俊俏。他们嘻嘻哈哈的垒砌石头,隆起炭火,烤着鲜肉。虽是嬉笑玩闹,却在眼角窥探着后面一个女子的表情。那个女子长发披肩,眉眼低垂,斜倚着一边的高枕垫子,在遮阳的帷帐下神情淡漠,好像和前面那群白衣少年没什么关系似的。不一会儿,就有一个挂着金链子的少年谄媚的给女子递上一个浅绿杯子,里面盛了绿莹莹的水。女子缓缓接过,看都没看少年一眼,抿了一小口便放下了。
那金链子少年收敛笑意,悄悄侧过头,冲那群嬉笑打闹的少年微微摇头。随后一银链子少年又捧来一玻璃盘水果,冲着女子仰起脸堆满笑容,那女子还是轻轻摇头,银链子少年便悻悻放下盘子,坐到一边。
姥姥心想:这么大阵仗,必然是哪家的千金小姐,我要是能享受一回,死也值了。看这大家小姐肯定不做活计,所以才不饿。饿她三天,别说这些好吃的,就是土也咽的下了。我在这里悄悄等他们走了,到时候剩的烤肉也能填饱肚子,省家里一顿饭不是。
正在她胡思乱想时候,有一个少年在奋力将排骨用刀剁成块,一小块排骨就蹦到姥姥面前,那少年顺着排骨的方向突然发现了姥姥。
“你是谁?”少年呵斥着。这一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连眉目低垂的女子也睁开双眼。
姥姥看到自己被发现,便起身想跑,却被涌来的一群少年抓住,带到女子面前。
女子上下将姥姥打量一番,嘴角荡起一丝笑意:“你是谁?偷窥我?”
姥姥咽了口口水:“我是东边圪垯村的茶女,早上去卖茶,还没吃饭,看你们这里有吃有喝,想问你们讨一点吃的,可是人太多了,我不敢,想等你们走了我吃点剩的,不是有意偷看。”
女子的笑意更深:“哦,知道你说的村子,我们是邻村呢,刚搬过来,相请不如偶遇,这是难得的缘分!”说着手一挥,金链子少年立马领会,送上一个坐垫,满含热情的说:“就是就是,您是我们的客人,不嫌弃我们简陋,请坐下来,陪我们姐姐聊聊,再好不过了。”其他围着的少年马上附和:“就是就是!”“请坐请坐!”
姥姥惊讶的看着如川剧变脸的白衣少年们,惴惴不安的坐下来。女子亲自为她斟满一杯绿水,递到她面前。姥姥浅尝一口,两颊生香,便不再客气,一饮而尽后让继续满上。一旁金链子少年手疾眼快的接过来,又斟满杯,递到姥姥面前。随后烤肉端上来,女子招呼道:“这炙要趁热,快请吧。”银链子少年递上筷子,姥姥大口咀嚼:“嗯,香!”
女子闻言一愣,便开怀大笑起来,其他人听见女子大笑,也随着笑起来。
姥姥咽下嘴里的肉,说道:“大姐,你们家这么多兄弟呢!”金链子少年连忙接道:“我们只是姐姐的仆人,不敢称姐姐的兄弟。”
在金链子的介绍下,姥姥才知道他的名字叫白泽,银链子叫白润,是女子现在最喜欢的兄弟俩。
姥姥早听说来了个外村女子名为元一,说不清来历,好像是个有点闲钱的寡妇,买了座山,盖了庄园,终日里花团锦簇,与美貌少年寻欢作乐。少年要留便留下了,娇养在庄园里度过余生;也有要走的绝不强留,送上几辈子花不完的钱财,让其衣锦还乡,不提缘分。为了这份福利,多有少年愿意来的,更何况据说元一是个美貌女子,说话细声细气,颇有气质,与村里的女子不同。如今同席而坐,被温柔少年服侍着,几杯下肚,姥姥的话便随意起来:“元姐姐,咱俩都是女子,你看你的命多好!一双手细皮嫩肉的。我天不亮就得起床,采茶炒青,愣是一双手粗糙成这样。卖不出茶,饿着肚子爬山赶路!你是享福的命啊,睁眼都日上三竿了,找人伺候你,还得漂亮温柔的少年,老一点的你都嫌臭哩!”
元一笑笑:“好妹妹,我也不是生来就如此的,你看着我好,我还羡慕你呢!”
姥姥反驳:“拉倒吧!我要有你的日子,让我干什么都行!”
元一递上一叉子水果:“你我有缘分,你要是有兴趣就住下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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