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今天是成心跟你老子过不去了是吧？”
朱标又好气又好笑，指着儿子笑骂道。
一方面，算上今天白天对峙吕氏的那件事，这小子已经是接连两次下自己的面子了。
就算朱标的脾气再怎么好，心中也忍不住微微生气。
但另一方面，又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儿子说的全对，而且做起事来有板有眼。
这又让朱标从内而外的感到骄傲和自豪。
没看老四的脸色吗，看着自己儿子的目光，就像是恨不得抢回去，给他当儿子似的！
“爹，你看你这话说的，儿子是对事不对人，怎么能说成心跟您过不去呢？”
朱雄英嘿嘿一笑，说道：“皇爷爷，其实孙儿刚才的推断，还有一点没说出来。”
“就是我觉得对方下手的主要目标，不是皇祖母，而是孙儿我。”
嗯？
就这一句话，立刻在众人心中掀起了万丈波涛。
但在座的几位，全都是极有城府的人，虽然心中惊讶，表面上却全都不动声色。
“为什么？你说说看。”
朱元璋的神色冷了下来，其实他也隐隐有这个感觉，但又没想到合理的解释。
“您想，祖母的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为什么对方早不下毒，晚不下毒，偏偏选在今晚下毒？”
“而且祖母在这坤宁宫都住了十几年了，想下手的老早就下手了，断没有等到这时候的道理。”
“所以孙儿思来想去，觉得对方针对我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因为今天正好是我死而复生的第一天，正好我要给皇祖母治病，正好我还清退了所有服侍的宫人。”
“最关键的是，我今天还露了一手仙术，恐怕当时就戳了某些人的肺管子，必要尽早置我于死地才放心。”
朱雄英说到这里，见众人脸色凝重，显然是认可了自己的推断。
又继续道：“所以，假设这个结论是真的的话。”
“那么矛盾恐怕就不是来自宫外，而是出自宫中，毕竟孙儿才八岁，充其量只是个皇长孙而已。”
“恐怕还入不了宫外那些敌对势力的眼。”
“而如果是内宫中的阴谋诡计，就不太适合惊动外臣，没的再闹的满城风雨，反倒有损了皇家的体面。”
听完朱雄英的话，朱元璋长长的出了口气。
再看向朱雄英的目光，已经满满的全是欣赏。
朱棣哈哈笑道：“大哥，弟弟在这儿恭喜大哥了，得子如此，真是大哥的福气！”
朱标也是捋须微笑，先前那点脾气，早忘到爪哇国去了，现在满心满脑的就一句话：
有子万事足！
他们三个倒还好，旁边的两个府军总指挥，对朱雄英油然而生敬佩之意。
“可惜了，他是皇长孙，这么好的人才，府军要不过来……”
两个总指挥不约而同的叹了口气。
如果队伍中有这么一个优秀出色的同僚，以后不论是办差，还是破案，都绝对是如虎添翼，事半功倍！
朱元璋让宫人重新置办了宵夜，又让太监试了毒。
确定没事后，才亲眼看着老妻和孙儿吃下去。
然后，又有宫女伺候马皇后沐浴更衣。
足足折腾了大半个时辰，朱雄英才以继续为祖母治病为由，把所有人都撵了出去。
自己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又把坤宁宫的大门，紧紧关了起来。
一行人走出坤宁宫，朱元璋突然吩咐道：
“去，把蒋瓛给朕找来。”
一个太监领命而去。
朱棣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出声问道：
“父皇，这个蒋瓛……”
“之前是锦衣卫的一个佥事，现在朕让他升了指挥使了。”
“您不是把锦衣卫裁撤了吗？”
胡惟庸案的主要侦办，就是锦衣卫执行的。
案发后，因为牵连太广，杀戮过甚，朱元璋为了平息民怨，不得已裁撤了锦衣卫。
就连第一任锦衣卫指挥使毛骧，也被他下旨杀了。
朱元璋扫了儿子一眼，淡笑道：
“咱还留了几个。”
朱标和朱棣对视一眼，都是非常无语。
早就应该想到，以自家老爷子的性格，怎么可能为了平息民怨，就自断臂膀？
再说了，胡惟庸难道不该杀吗？贪腐难道不该查吗？
老头子做这些，还不都是为了百姓们谋福祉？
估计他心里面压根儿就没觉得自己错！
一串脚步声，小跑着过来。
下巴上蓄着络腮胡的蒋瓛，下跪行礼。
“锦衣卫指挥使蒋瓛，叩见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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