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骏之前过来,走的是陆路。带着亲随,一路骑马疾驰,没用多久,便到了扬州。
而这次回天京,身边却多了林黛玉主仆,再加上贾琏主仆和贾雨村,还像之前那么赶路,这些人就绝对坚持不了了。所以干脆便走了水路。天京便在涿郡附近,正是大运河的北向近头,从扬州乘船便能直达,方便得很。
一路上,贾雨村以讨教诗词为借口,蓄意交好柳骏,再加上林黛玉也借机旁听,不时的插上几句嘴,使得这十余天的航程,对柳骏来说全无枯燥之感。而贾琏也带着盐商们送的两名扬州瘦马,每日里窝舱中高乐,却也是其乐融融。
这一天,柳骏趁得空闲,出舱伸展伸展筋骨。却见两岸景色依旧,唯有迎面一条楼船疾驰而来。
就在这时,一阵心悸油然而生。自下了战场以来,再没有过如此感觉。柳骏福临心至,大喝一声“小心——”猛然推开林黛玉的舱门,腾身向里扑去。一手搂住还在读诗的林黛玉,一手抱住在打络子的雪雁,打横按倒在地,然后全身扑在上面。
就在此时,破空之声大作,无数箭矢呼啸着破开窗户和木质墙壁,再钉在对面墙上,发出巨大的“夺夺”之声。
箭雨持续了数十息才算停下,柳骏抬头看时,对面墙上,已密密麻麻的钉满了箭枝。心里后怕和愤怒同时腾起。不由得松开林黛玉主仆,腾身跳起,正欲抽剑,却感觉肩头一阵剧痛,却见钢铁般的肩头上颤危危的钉着一支利矢,幸好利矢空墙而过时,势已用尽,只入肉寸许,未伤内腑。
就在柳骏咬牙去摘箭矢的时候,两名亲随已冲了过来。
“公子——你没事吧?”
“没事……”柳骏摇了摇头,伸手将还在惊骇当中的林黛玉主仆扶起,然后吩咐亲随,“去查看一下,船上有没有人伤亡。”
“是——”
等亲随离去,柳骏这才拉住林黛玉的手:“林妹妹,你没事吧?雪雁,你呢?”
“我没事……”林黛玉脸色苍白,声音有如梦游。而雪雁也只是怔怔的摇了摇头,显然两主仆还没从意外当中清醒。
“好了——没事了。”柳骏将两主仆扶到原位坐下,然后倒了两杯茶,递到两人手中,“林妹妹、雪雁,回神了——”
林黛玉身子一颤,两眼徒然发红,眼中泪水汪汪,眼看便要倾将下来。
“别哭……有骏哥哥在此,没事了。”柳骏轻轻将林黛玉拥入怀中。
“骏哥哥……这是谁?是杀玉儿么?”林黛玉伏在柳骏怀里,眼泪双流,哽咽着问道。
“不是,林妹妹这么聪慧漂亮,谁舍得杀你。”柳骏轻抚着林黛玉的长发,轻声安慰道。
“那他们为什么要射玉儿……”
“想必是认错人了吧。”柳骏笑道,“这人也是瞎了眼的,这世上还有谁有林妹妹这么漂亮,竟然连林妹妹也能认错。”
“骏哥哥就是笑话玉儿……”林黛玉脸上一红,连忙从柳骏怀里挣脱出来。
雪雁却也回过神来,拉了拉林黛玉的衣袖,轻声道:“小姐,你看骏公子的肩头……”
林黛玉定目一看,却见衣服破口处,一抹嫣红,越润越宽,明显的受伤了。不由得心头一疼:“骏哥哥,你受伤了……”
柳骏歪头看了看伤口,无所谓的道:“没事,只是皮外伤……唉,也是阴沟里翻了船,东虏战场那样的大风大浪都没受过伤,在这样的小场面上反倒是见了血……晦气。”
“都是为了救玉儿……”林黛玉瘪着嘴巴,眼见得又要流泪了。
“啊……真有点痛……林妹妹,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给哥哥包扎一下?不然的话,别没被射死,反倒流血流死了。”柳骏连忙插科打浑。
“我……我……”紧张之下,林黛玉连哭都给忘了,连忙去找包扎的东西。最终还是找了一条丝绢,给柳骏包了个重重叠叠。
“林妹妹手艺真不错啊……看来,以后可以受点伤,让林妹妹练习练习。”柳骏拍了拍肩膀,赞道。
“你……你再受伤,我就再不睬你了。”林黛玉狠狠瞪了这家伙一眼,气呼呼道。
“哈……开玩笑的,开玩笑的。哪有受伤玩的?”柳骏笑着往外走去,“林妹妹,你且休息一下,为兄去看下,琏二哥他们有没有受伤。”
柳骏出来时,贾琏也带着两名瘦马和随从出来了,而贾雨村也早已等在了外面,看来是想给柳骏和黛玉的点空间,没有进去打扰。
柳骏各自打量了一番,却见这些家伙运气是真好,或许是还躺上床上没起来的缘故。那么密的箭矢,竟然没一支射中。
“呸,哪个杀千刀的,竟然打扰爷睡觉。要让我知道,定然要打断他两条狗腿。”见到柳骏,贾琏当即抖了起来。
这家伙是属狗的,最仗人势。
“行了,去安慰你家姨娘吧。别在这里叽叽歪歪了。”柳骏见两名瘦马脸色发白,便挥手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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