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府的一间静室。
一位三十岁的英武男子,正和一位白须老僧相对而坐。
这两人便是朱棣和姚广孝。
一个是已经就藩的大明燕王,一个是庆寿寺的高僧主持。
两人私交很好,朱棣时常邀请姚广孝来府上讨论禅机。
至少明面上是这个说法。
至于真正讨论的啥,谁也不知道。
此时燕王放下手中的报纸,嘴里啧啧称奇。
这正是刚刚送到的第二期新华夏报。
头版文章正是任亨泰的大作。
朱棣看向了姚广孝,向他讨教起了看法。
对于姚广孝,朱棣觉得这个人有大学问。
一个小寺主持,竟对儒释道三家学问,都有精通理解,可以算是难得的人才了。
所以平时自己有什么难解之事,都会向他询问请教。
而最近,朱棣得知京城的风波,也来了兴致。
便请了姚广孝过来,打算随便聊聊。
“近来,燕地突然流传这新华夏报,反响颇大。”
“对于那个写历史周期律的许北,燕地士子们也很是推崇。”
“不知主持是否关注此事?”
姚广孝瞄了一眼报纸,点了点头。
他看着不声不响的。
但是说出来的话,却是吓人一跳。
如果朱元璋在这里,他一定觉得,姚广孝就是自己说的那种,口出惊人之语的狂生妖人。
“这报纸,贫僧也看过。”
“此物不凡,将来必是社稷神器!”
“而许北,一手创办报社,又写下那般文章。”
“贫僧以为,此人心有大理想,乃当世绝顶英杰。”
“如那潜渊蛟龙,如那栖木神鸟。”
“此等运势者,只要不夭,必有一飞冲天之时!”
朱棣果然被唬的一愣一愣。
是不是真的哦,说的这么惊天动地。
啥玩意就潜渊蛟龙,啥玩意就栖木神鸟,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这儿捧哏呢。
不就一个报纸和一篇文章吗,你咋看出这些乱七八糟的。
朱元璋惊疑不定:“主持此话怎讲,这报纸和那许北,究竟有何出奇之处?”
姚广孝抚了抚自己的长须。
他这话还真不是诓人的,全部都是自己的真实看法。
姚广孝天生善于观势,识人。
虽然现在关于新华夏报和许北的事情,只流传了之言片语。
但是姚广孝还是能看出很多东西。
姚广孝清晰的感觉到,许北这个人很不简单,有搅动天下运势的潜能。
“殿下,许北此人和那华夏报社都不可等闲视之。”
“报纸此物,扩散极快,百姓接受极易,未来必定是百姓日常不可缺之物。”
“此物面向世人,以言论挟民心,一言可动天下,真社稷之神器。”
“而创办此物之人,又怎么会是寻常人物?”
朱棣幡然醒悟。
一瞬间,他就想通关节。
是啊,报纸面向的是整个大明无数百姓,发表的言论可以影响千千万万之人。
说是社稷之神器,那是一点都不过分。
突然,他心中泛起担忧。
这种东西,用之正则正,用之邪则邪。
如果许北借报纸作乱,可能后果会很严重。
这种东西,难道不应该掌握在朝廷手里吗?
“主持以为,这许北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报纸在他手里,以后会不会危害社稷。”
“若真如你所说,他乃当世英杰,如果意图逆乱,岂不是更加危险?”
“此事事关重大,本王有意上奏陈情。”
姚广孝摇了摇头,高深莫测的一笑。
“此人有大志向,观其文章,有开新学之意。”
“开辟思想之新路,其中艰难难以道之。”
“但一旦成功,就是改天换日,再开新天,而他,也会立地成圣,比肩儒孔!”
朱棣悚然一惊,站了起来:“改天换日,再开新天!他欲谋反乎?”
姚广孝却笑道:“非也,此改天换日,非取大明而代之,而是取儒学而代之。”
“谋的是儒家的反,却不是大明的反。”
“真要论的话,此事一成,就是万世功业,不是区区改朝换代可以比拟。”
“但对大明是福是祸,就不得而之了。”
“不过殿下却是多虑了,既然礼部尚书都在报纸登文了,那说明圣上正在关注此事。”
“所以不必殿下杞人忧天,圣上应该自有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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