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婆子去了,长史又向豫安王低声下气地说道:“豫安王妃的事,若真是与湘王府有关,皇上也不会袒护的。
王爷不如先到厅上坐着,喝杯热茶,如何?”
“一盏茶的时间,到了。”
萧溍带人就要闯入湘王府后院。
“且慢!”
一道尖细的声音响起,走来一队身穿内监服饰的人。
长史看到走在最前面的人,欣喜若狂,忙迎上去,“王公公,您来了!您来得可太及时了!”
御前大总管王通看都没看长史一眼,径自走到萧溍面前,先给萧溍行了一礼,说道:“王爷,皇上口谕,让王爷入宫一趟。”
皇帝先得知了豫安王妃被刺杀的事,然后傅太师入宫哭诉,生怕他那熊长孙又搞得皇城血雨腥风,把身上最信任的御前总管王通派出去,命王通一定要制止住萧溍,并马上带入宫里见他。
王通抹了抹额头的汗,幸好没有来晚,不曾酿成大祸。
萧溍双手负后,气势凌厉:“先解决了湘王妃的事再说。”
王通素来知道面前这位的性子,不敢来硬的,陪笑了下,说:“难不成湘王妃能逃了?
这儿有奴婢派人守着,并押湘王妃入宫交给皇上处置。
您先进宫,总不能让皇上他老人家久等,是吧?”
身为皇帝身边最受器重的红人,素来只有别人对他陪笑的份。
今儿他对萧溍又是陪笑,又是陪礼,以王通的身份,给足了萧溍脸面。
若是之前的萧溍,兴许会同意,之后皇帝给不了他满意的答案,他再弄死湘王妃不迟。
可今日的萧溍,他是萧溍,也不是萧溍,他曾经是千古一帝,令行禁止,言出法随,无人敢不遵从。
说要取湘王妃的命,湘王妃就不能活过今日。
其余事者,他可以容忍,也可以酌情处理。
但,凡与他爱妻有关的事,绝无半点转圜的余地。
这是他唯一,也是绝不可触及的底线。
他没有一来就杀入后院,收敛了他全部的气势,已经给了湘王,以及这个皇朝最大的尊重了。
如果他们不珍惜这份的尊重,他不介意收回来。
王通见萧溍无动于衷的冷厉神色,心中微惊:他怎么瞧着豫安王更不好说话了?
更令王通疑惑的是,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隐隐在豫安王身上感受到一丝不可侵犯的帝威。
王通定睛看去,又感受不着了。
奇了,怪了。
眼看萧溍不顾一切,就要带人杀入后院,王通急得差点就去拉人——后院突然传来慌乱的叫声,“不好了,王妃娘娘薨了!王妃娘娘薨了——”众人大吃一惊,长史把内院奔出来的奴仆喊住:“你胡说什么?
好端端的,王妃怎么会死了的?”
那奴仆吓得不轻,舌头都打结了,“内院里头全、全乱了……说、说王妃娘娘上吊自尽了……”长史神色几变,很快就想明白了湘王妃为什么要自尽。
如此看来,豫安王妃的事,的确是湘王妃干的。
长史转向萧溍,“王爷,您看……”“咱家进去瞧一眼。”
王通率先说道。
王通是个太监,不用顾及男女大防,带着宫里的人便进了后宅。
进了湘王妃居住的院子,奴仆乱成一团,里屋哭声震天,里里外外都乱得跟打仗一样。
王通沉下脸来,大步走了进去。
湘王妃已被人从悬梁处抬了下来,放在床榻上。
旁边的奶嬷嬷以及几个随身侍候的丫鬟都跪在床前,惶恐不安,大哭不止。
王通上去瞧了一眼,便可确定湘王妃当真是死了。
因为,死相实在是太难看了,这绝对是装不出来的。
瞧见一屋子人只知道哭,只知道慌张的下人,王通脸色阴沉如水,喝道:“王府就没有主事的人吗?
吵吵闹闹的,成何体统,王府的规矩都让你们吃了吗?”
被王通一喝,屋里大哭的下人吓得止住了泪。
湘王妃以前常进宫,贴身侍候她的奴仆几乎都跟她进过宫,认得王通的人不少。
一见这位皇帝身边的红人,连忙抹了泪,恭恭敬敬地回:“回总管的话,府里的事惯是王妃作主的……”如今王妃自缢了,哪来作主的人?
这么大的事,后院也没有人敢出来作主。
湘王妃为人强势,后院虽然有两个侧妃,但都被她压得连气都不敢大喘一口,这会儿自然不敢过来处理了。
说不准都吓得躲在院子里,以免沾上了麻烦。
王通再问:“王爷呢?”
豫安王闯府,湘王妃自缢,身为男主人,却迟迟不见人影,王通忍不住暗骂湘王是个混账。
奶嬷嬷含恨说道:“在贱妾戚氏的院子里,那戚氏妖媚惑主,不知检点,大白日就拉了王爷去寻欢作乐,还把王爷灌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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