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而思去过那个镇子,说是镇子,也就比这个村大些,人多些罢了。
夫而思帮忙看瓜田,钱是没有的,也就管两碗饭。他兢兢业业地干了几天,受不了炎热的天气,看着饱满圆润的西瓜生了吃一个的念头。他坐在棚子下摇着蒲扇,左顾右盼,没有人经过,他又转过脑袋看着不远处的瓜,他眯眯眼,缓缓从马扎上站起,又摇摇头坐下。心想:“我苦学孔孟之道三十载,身为儒生,岂能侮辱先人之道?”
黄昏时,他偷偷摸摸回了家。他跑进自己的房间,将衣服里兜这的一个小些的西瓜放下,他摸摸这个西瓜,用力扇了自己几巴掌,道:“没有人看见不就等于我没有偷吗!”
夜晚,在青白色的夜光照耀下,蜷缩着身子的他啃食着血红的西瓜,鲜红的汁水顺着手臂染红灰暗的衣袖,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吃过西瓜了。他心里想人有七情六欲乃是常情,圣人都不能免俗。吃着吃着他又想到:“圣人不能免俗那何以称圣人呢?”
他想了半夜,恍然大悟道:“圣人不能免俗,但是知道怎么合理释放俗愿,孔夫子会说人‘朽木不可雕’骂人,可是这句话却会流传于世,老子反对求名利,可会留下道德经以传世流芳………………”
第二日,他骄傲地走在路上,遇见路过的人,向来认为自己是鸿儒的他居然会打招呼,这可让路人惊讶无比。
夫而思心想:“圣人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既然圣人都不仁道了,把万物当小狗了。那我逗狗和他们打招呼不是很正常的吗。”
他坐在棚子下的马扎帮人看瓜,他这次没有迟疑,自顾自地去砍了一个瓜来吃,根本没管是否有过路人,他大快朵颐,吃的双臂淌汁水。他想:“老子曰‘五味令人口爽’说的果然没错。”
不多时,两个恶仆就怒气冲冲地走了过来,一人架住夫而思一边将他架走。夫而思不解地看着他俩问道:“二位干什么?”
恶仆凶狠道:“让你帮忙看瓜,你居然自己偷吃!我们架你给老爷问罪!”
夫而思不说话了,他觉得这两人简直就不懂什么是圣人作为,于是他就把这两人当做刍狗。
当天晚上,满身伤痕,只剩亵裤的夫而思瘸着腿一拐一拐回到了家。他嘴里念念有词:“蛮夷作为……”
之前方老爷问他为什么要偷瓜。夫而思理直气壮道:“口渴难耐。”方老爷也没说什么,就让他拿钱来买。夫而思又道:“钱乃身外之物,我除了胸中文墨一无所有。倒是你们,区区西瓜,乃是自然所育,怎敢据为己有去换取钱财黄白!”方老爷大怒道:“好!好!好!偷瓜还有理了!来人,把他衣服扒了抵债!”夫而思正义凛然道:“真是小人所为!读书人所为,何能言说偷窃!乃是借!向天地所借,身死乃还,此乃圣人行径……”话未说完便被一顿好打。
没多久,这件事就这么传开了。夫而思就变成了夫二,夫而思自以为是夫子第二(第二个夫子)的意思,实际上是说他精神不正常,很“二”。并且人们都爱戏称他夫圣人。再也没人愿意让他干任何事了,于是夫二今天偷个萝卜明天偷个瓜后天偷件衣服的过活,被抓住了打一顿还是老一套说着“圣人行径”。
久而久之,人们也不再管他,有打他的闲工夫还不如去干点别的事,而且他虽然偷,但至少每天只偷足够他自己生活的食物。
又这么过了几年,镇上的人带来了一则消息:镇上来了个大户人家,这两天在比文求亲,胜者就有享不尽的富贵。没有人去细问这件事的真实性,毕竟村中人目不识丁。正啃着黄瓜路过的夫二听闻后立马丢下黄瓜跑回家,洗漱一番,穿上久未穿过的褒衣,带上浩然巾,腰白玉,备容臭,持着题了“淡泊名利”的扇子。不知从哪里掏出钱来给村中车夫让他带他去镇上。
一路颠簸后,他到了镇上。在镇中心一团团人围着一个大红台子,夫二好容易挤开人群,看见台上站着一个白衣公子正在作诗朗诵,丰神俊朗,风流倜傥,持扇指点江山。夫二不屑想着:“不得真意,稚童不如。”他破声叫到:“让在下来问你一番!”
霎时间全场寂静,台上正在朗诵的公子闻言一顿,低头寻找,看见说话者后满脸不可置信。这么一个年近四十,满脸周围,身形佝偻的瘦弱儒生敢问自己?
夫二也不管其他,自己爬上了台子站到白衣公子对面,“唰”的一声开扇就问道:“何为道?”
公子一愣,如临大敌般细细沉吟一番道:“道乃宇宙真味,上下八极、天下四野,人间万里皆乃道之所依,万物循道理而行,遵道理而存,未有不守者可存也,而道不可见,只可意会。”
夫二摇摇头道:“非也,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公子连忙拱手
“愿闻其详。”
夫二道:“老子曰:水几近于道。故饮水者可以感受水之真形,大约可知道之真形。何物容水则水为何形,水为天下所容,则道之形为天下
阅读模式无法加载下一章,请退出
来源4:http://b.faloo.com/1112104_2.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