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王大夫涨红了脸,局促地说:
“同志,五分一个可不行。
这些好歹是您辛辛苦苦自己做的,这价格也太便宜了!”
“?”王阳疑惑了,这年头还有嫌卖东西卖太便宜的?
他想了想后解释道:
“不是,这些都是做着玩的。
五分钱一个意思一下。
真不能收太高。”
收太高了,以后在厂里碰到了,那可尴尬。
都是一个厂子的上班的,算是同事,可不能坑了别人。
不管她跟秦寡妇关系如何,五分钱一个意思一下就得了。
王大夫手里拿着毛线发夹,仔细看了看。
突然她发现了盲点:
“同志,发夹的背面用的是工农牌发夹吗?”
“是啊。”
“五分钱怎么成?!”王大夫涨红了脸,连忙把几个发夹塞回到王阳的手里。
怎么?难道收贵了?不至于啊!王阳暗中思忖道。
街边的几个中年妇女纷纷停下了脚步,看起了热闹。
就看热闹这件事儿上,可不分前一世和这一世。
无论身处什么年代,都离不了“吃瓜群众”。
三个女性吃瓜群众纷纷开口“主持正义”。
“工农牌发夹可贵了!”
“这是什么大户人家?居然拿工农牌发夹做成毛线发夹。”
“别说,还挺好看的!五分钱卖我一个呗?”
“陈玉芬,你短头发又不扎辫子,买发夹干嘛?”
“怎么了?瞧不起短发是吧?我用来别一下碎发,不行么?”
没想到,只停了几分钟,就有人也想买发夹。
王大夫对自己的眼光更有信心了。
“这位同志,”她偷偷白了那个叫陈玉芬的女人一眼,正色道,“工农发夹光是成本就八分钱一个了。
我可不能占您的便宜。
这样,我出一毛钱一个,您手里的这些都卖给我。”
说罢,王大夫紧紧地攥住了那六个发夹。
除了女儿头上戴的那三只蝴蝶毛线法发夹,王阳的老婆又多做了八个。
除掉刚刚找工作送给街道办王主任的那一对儿,拢共还剩六个。
一毛一个,那就是六毛钱。
王阳本还想退让一番。
没想到王大夫态度坚定,一分钱都不肯少给。
那继续推辞就没什么意思了,他只得作罢。
王大夫拿出叠得整整齐齐的角票,数了六张出来,交到了王阳的手里。
她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
只能郑重其事地对王阳说:
“同志,谢谢您割爱。”
王阳淡淡一笑,无声地示意“不用谢”。
三个小丫头咧嘴对着王大夫说了声“阿姨再见”。
父女四人沉默地穿过马路,深藏功与名。
马路牙子上,陈玉芬和王大夫争执的声音却越来越响。
陈玉芬率先开口:
“这位女同志,你这么做就不地道了吧?”
王大夫不甘示弱:
“我先看中的。怎么着也得有个先来后到吧?”
陈玉芬蹙眉:
“不是先来后到的问题。
我说你一个人买六个发夹干嘛?
你哪怕买个五个,给我剩一个也好吧?”
王大夫反击:
“怎么,我先来的,也是我先问的,我就不能全买走?”
两个路人帮腔道:
“人家卖五分一个你不买,非要搞涨价那套。
你这样是资本主义思想作祟,还搞出了垄断主义。”
王大夫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满不在乎地耸耸肩:
“我可警告你们啊,别乱给老百姓扣帽子。
你们这么做是污蔑,我可以去派出所告你们的!”
三人齐声道:“你——!!!”
王阳听到外面吵闹声,摇了摇头。
为了那么便宜的发夹,这些女人居然还能吵起来。
真是服了!
他手里揣着卖发夹得来的六毛钱,对女儿们说:
“要吃什么零嘴,随便挑。”
“耶!!!爸爸万岁!!!”小丫高兴地叫了出来。
王阳赶紧纠正道:
“小丫,可不能这么说。
万岁是称呼最伟大的那个爷爷的,知道吗?”
说罢,他伸出手,指了指墙上那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画像。
画像上的人,正展露着慈祥的笑容。
身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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