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成章的效率很快,两天后,林随安新的户籍身份就下来了。
此时,父子俩正坐在书房内喝茶。
“我竟不知道,你还有这手艺,这要不是你就要离开了,是不是一直瞒着,不打算孝敬我?”林成章佯装怒意,说着酸溜溜的话,他在自家人面前,向来没有什么做长辈的架子。
林随安也习惯了他是不是来这么一遭,手上的动作不停,依旧低着头,说话声音轻轻的,“难道就因为这上不了台面的茶艺,爹爹就要否认我这么多年的孝敬?”
这么一说,林成章又不好说什么了。
他拿出信封递给林随安。“这是你要的新户籍的身份,你先看看。”
新的户籍名,他叫秦安,商贾之子,从小顽劣不堪,直到父母因他而死,才幡然醒悟。对着空荡荡的宅府,他心中甚是悲凉,正好听到东边征兵的消息,就去当兵了。
“上饶这个地方大,要查一个人没那么容易。但是上面说的这件事是确实发生了的,上饶城几乎半数人都听说过。只不过这个秦安习惯了不学无术,他父亲母亲死后是后悔过,没多久就打回原形了。不知道在哪沾上了五石散的瘾,没多久也去了。官府要查五石散的源头,所以对外没有通告他的死。正巧那里是睿王的势力范围,事情我都已经安排好了,绝对经得起查。”
“谢谢爹爹。”林随安的话有些飘渺,要不是书房只有两个人,林成章都不确定是不是他在说话。
“你我父子之间,还谈什么谢字!”
“也是,爹爹对于我,哪是一个谢字能说完的恩情。”
两人因为这句话,又各自陷入回忆。
林成章先打破这满室的静默。
“这些年,你自己揣着复仇的心思,也不与我和你阿娘说,我也知道,你是不想连累我们,但是你父亲母亲的事,我和你阿娘也从未忘记过。你走后,我们也要启程回京城了,我们在京城打头阵,等你回京的时候,好歹局面能开朗一些。”
“随安,从接到你的那日起,我就把你当自己的孩子了,我和你阿娘都希望,任何时候你都可以多依赖我们一些。退一万步说,哪怕你不是我们的孩子,凭着我和你父亲的交情,你也可以信任爹爹。”
“我知道的,爹爹,我只是不想,你们因为我有危险。但是,我也想通了,就算没有我,爹爹和阿娘也会为了情谊去涉险的。所以,爹爹先去京城打头阵,等着我过去!”
林成章被他说的眼热,只一个劲的喝茶。
“爹爹,去京城后,完事要小心,月儿那里有一枚银哨,里面做了特殊的标记,可以调动我所有的产业,这件事我没有告诉月儿,但是万一爹爹有需要,就找月儿拿来用就是。”
林成章难以置信的看着林随安。“这么重要的东西,你就这样给一个小女娃玩?”
林随安的声音松松散散的,隐在茶水的雾气里,“爹爹,你知道的,我什么都愿意给她。”
他突然轻笑一声,“我前几日送了月儿一只鹰,是我们约好拿来通信的,爹爹要是有什么要紧事跟我说,也可以向她借来使使。”
他把手抵在额头上,又补充道,“不过,没什么要紧事的时候,就不要跟她抢了。”
这话气的林成章半天失语。
林随安见他这样,安慰道,“我这是怕她跟你闹起来,我又不在,没人劝的住她。”
这还不如不安慰,林成章更郁闷了。
明明小时候跟自己最亲,说要保护自己的女儿,现在却最听她三哥的话。叫谁都郁闷。
“爹爹,我明早便走了,你们都不用送我。”
“好,你这一去,也完事小心。小心吴柄,他没有那么好取得信任的。当年他在祁顺手下那么久,都没有露出马脚,可见这个人的心机深沉。如果这条路实在走不通,你就及时抽身回来,我不在乎多久能报仇,只要你平安就好。”
“活着的人比死去的人重要。”
林随安没有说好,也没说不好。平静的清洗着茶具。
父子俩从书房出来后,一个去了林继景的院子,一个去了林子月的院子。
林成章是去叮嘱林继景,在军营里安分些,不要闹事。还有,活着最重要。
林随安是去告诉林子月自己明早要走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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