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略微想了想,苦笑着道:“这件事要说起来,话就太长了,我是怕耽误您宝贵的时间,而且,从什么渠道获得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一切都是真实的,就算将来组织上找我了解情况,我也可以这么说吧。”
这个回答似乎有点出乎黄启明的意料,盯着他看了会,忽然扑哧下笑了。
他不知道这一笑代表着什么,也不敢张嘴问,只是怔怔的看着黄启明,黄启明则无奈的摇了摇头:“如果不是对介民太了解了,我真有可能怀疑,你和他之间,有点不清不楚的血缘关系,你们俩简直太像了,就连说话和思考问题的方式,都跟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
他听罢憨笑着挠了挠头:“您可别抬举我了,我哪能跟胡总比啊。”
黄启明撇了撇嘴:“你以为我这是夸你嘛?我的意思是说,你们俩的混蛋劲头和身上的匪气,都如出一辙,告诉你,想成就一番大事业,这些都是致命的缺点,是必须摒弃的。”
他被呛了一句,也不敢反驳,只是小心翼翼的陪着笑脸。
黄启明看了眼手表:“我已经把原定的日程安排都推掉了,从现在开始一直到晚上,有五六个小时的时间,可以听你从头讲起。目前我分管纪检和政法工作,既然你把实名举报材料交到了我的手里,我就必须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搞清楚,否则,怎么安排下面的同志工作呢?我这么说,你听明白了吗?”
“明白。”他深深点了下头。
“那咱们就开始吧。”黄启明喝了一口茶,往沙发上靠了靠,眯缝着眼睛,拉出了一副倾听的架势。
话说到这个份上,也就只能从命了。他略微思忖片刻,便从宁宪东出任工程总指挥后,发生在二环路工程上的种种乱七八糟的事从头到尾讲了起来。
黄启明听得很认真,不时打断他的话,两人就这么一口气谈了一个多小时,这才算告一段落。
“黄书籍,永安设备租赁有限公司的法人代表叫常继先,今年六十八岁,省城人,我们暗中调查过,此人是宁宪东妻弟的岳父,说这个公司和宁宪东没有关系?鬼才相信呢!北方集团所租用的设备,都是这家公司的,这里面会没有利益输送吗?”他一口气说道。
黄启明皱着眉头,沉默不语,他见状则继续道:“至于和多名女性保持不正当关系,我的举报材料里都有名有姓有单位,其中还有几位是有家庭的,线索提供到这个地步,如果纪检部门还说查无实据,那我就无话可说了。”
听到这里,黄启明微微一笑:“这些证据,都是那个周强提供的吗?”
他苦笑了下:“是的,周强这个人确实混蛋,做了违法犯罪的事,让向北搞了个人赃并获,而且,他获取这些证据的手段也上不了台面,这都是事实,当然,您可能觉得匪夷所思,周强的那个相好沈冰,不过是个基层财务人员,怎么可能知道这么多隐秘的事呢?其实很简单,所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十多年,北方集团的项目到哪,宁宪东的设备租赁公司就开到哪里,一次两次大家搞不清楚,时间长了,怎么可能瞒得住呢?而男女关系的事就更不用说了,您可以去省城建委随便找个人问一下,大家谁心里都有数。还有北方集团的行政副总监江燕,就是因为跟宁宪东上了床,才被向北安排了那么高的职务,这在北方集团,不说是路人皆知也差不多。”
黄启明默默的听着,始终没有任何表态,他也说得口干舌燥,感觉也差不多了,于是便收住了话茬、
“能说的就这么多,材料上都写得清清楚楚,如果组织上认定宁宪东没有任何问题,那我除了仰天大笑,再就不知道该说点啥了。”他嘟囔了一句。
黄启明微微一笑:“能说的就这么多,言外之意,还有些不能说的咯?”
他想了下,郑重其事的说道:“是的,实不相瞒,确实有一部分不能说,倒不是要保密,而是牵扯到向北非法控制工程招投标的事,与宁宪东无关,所以就不在这里说了。”
“不在这里说,那你打算在哪里说呢?难道是打算跟向北摊牌,借以要挟什么吗?”黄启明追了一句。
他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叹了口气道:“黄书籍,这么多年,向北靠着低价中标,搅乱省内的建筑市场价格,几乎独揽了所有大项目,承揽下来之后,再通过暗箱操作,最后结算价格比正常价格高出一大截。这套路子他玩得非常熟练,这在业内,大家都心知肚明,而且,他做得也并不算很高明,漏洞很多,之所以没人敢吱声,就是因为他的背景太强大,谁都惹不起。”
“既然如此,那你和介民,为啥非要当这个出头鸟呢?”黄启明笑着问道。
他苦笑了下:“很简单,因为北方集团要吞并我们,向北明目张胆的说,兼并华阳是早就制定好的战略目标,把华阳从市管划归省管,就是第一步,要不是李百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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