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
“当然能。只要你告诉我，你们预定穿越贡嘎山的航线是在什么位置！”
刘长健的心中涌出巨大的怒火，这种怒火甚至让他开始感觉不到驾驶舱里刺骨的寒冷了。
这种怒火一部分来自于患得患失，另一部分，则是对方这种云淡风轻的语气。
他已经从希望到绝望很多次了，事实上他甚至有些后悔。
如果一开始自己不俯冲多好？
这样做，阿伟当然很有可能会死去，自己也有可能因为高空缺氧和失温死去。
但是没关系，梁栋还在。
如果在高空，就可以看到雷暴区，可以提前避让。
就算无法避让，高度足够，不用担心撞山，只需要大方向正确，短短几分钟时间就能穿过雷暴区。
至于低温——距离翻越昆仑山只有二十分钟不到的飞行时间，只要越过贡嘎山就可以降低高度。
梁栋完全可以把所有乘客带回机场，安全降落！
即使是俯冲之后，自己其实也可以重新爬升，结局也差不多，阿伟会死，自己会死，但是乘客和其他机组人员能活！
至少能活大部分！
是自己有了不该有的希望，才导致所有乘客和机组，现在都面临九死一生的境地！
刘长健现在已经不敢有希望，他也痛恨自己有着过多的希望。
他现在只祈求自己能够尽量找到一个合适的降落场，让飞机上的人在紧急迫降时能多活几个！
他甚至怀疑那个声音完全就是幻觉，就和之前自己看到的那一线昙花一现的阳光一样。
“帮我查看一下这附近地形，找出一块最平坦的地点，我们的时间不多！”
刘长健不再理会那个声音，对着梁栋下令。
飞机现在所在的位置是昆仑山上一个不知名垭口，以及主峰贡嘎雪山之间的一片山谷。雷暴云团或许可以覆盖掉整个贡嘎雪山，但是无论如何，它不可能深入谷底。
云团底部必然和地面有一段距离，这个距离或许有一千米，或许只有五百米。
飞机的回旋空间不大，也根本不会有在山谷里掉头的空间！
梁栋下意识地翻动他的飞行电脑，这里头有着详细的地形资料。他迟疑着看了刘长健一眼，突然伸手再次按下通讯器开关，哆哆嗦嗦的开口。
“我们预定的航线是从贡嘎雪山峰顶南侧1.6公里，3000米的高度通过！”
“明白，你们做好准备吧。”那个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完全没有电流的干扰，甚至让刘长健有种近在咫尺，对方直接就在驾驶舱里的感觉。
“找到了吗？”刘长健丝毫不管那个声音，催促道。
他此时已经感觉不到寒冷了，这是一种极为危险的信号。
人体在严重失温的时候，身体机能会开始紊乱，先是无法感觉到寒冷，接下来会感觉全身发热。
所以冻死的人一般都会把全身的衣服脱掉，因为到了那个时候他们的神志已经彻底模糊，完成这种下意识的举动之后，就会陷入永恒的沉眠。
很多人嘴角还会带着笑。
由于需要操控飞机，刘长健需要一直挺立在寒冷而高速的冷空气中，他知道自己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了。
反观梁栋，此时抖得全身如同触电，才是生命力旺盛的表现。
“找到了，在我们北侧……”梁栋颤抖的声音响起，但是却被一阵莫名的锐啸声淹没。
他惊诧地抬起头，看向驾驶舱外，只见一个巨大的黑影，几乎是紧贴着驾驶舱顶部掠过！
速度快到梁栋都不知道自己所看到的到底是不是真实的！
“这是……”他迟疑地指向前方。
一句话还没说完，“轰”的一声巨响，饱受蹂躏的机身再次遭遇到一股狂暴的气流冲击！
这个气流的力量出乎意料的强大，整个飞机都被气流吹得陡然上升，以至于梁栋猛烈地撞在了椅子的靠背上！
包括周围的黑暗云团也开始剧烈翻涌，似乎云里藏着一个不知名的巨兽正在复苏！
借助时刻蜿蜒闪耀的电蛇，梁栋甚至可以看到，前方的云层里似乎出现了一条空洞状的通道！
这条通道并不宽敞，而且里头依然有翻涌的云雾，但是似乎稀薄了许多，只不过由于四周依然一片黑暗，梁栋不能确定自己的眼睛是否受到欺骗。
“那是……”他一把抓住刘长健的手臂，迟疑地开口。
“幻觉！”刘长健也看到了眼前这一切，他死死咬牙，试图让自己清醒。
“幻觉吗？”梁栋当然也知道失温会让人意识变得模糊，他怀疑地揉了揉眼睛。
下一秒，他整个人陡然跳了起来，却被安全带狠狠地勒回座椅，发出的响声让刘长健都有些心惊肉跳。
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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