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众人听到这里就知道杜荷想说什么了? 全都沉默以对。
杜荷见众人装糊涂心里暗恼,大声问道:“诸位都知道陛下服食的‘仙药’就是毒药,皇太孙薨于洛阳诸位亲见。陛下比皇太孙中毒更深,真能安然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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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荷说罢见众人仍然沉默,知道这些人需要消化他说的话,而且此事最终还要李承乾做决定。
便不再逼近迫他们,朝众拱拱道:“诸位只管放心地住在求是园里,某受太子殿下命令保护诸位就不会让任何人伤诸位一根汗毛。”
说罢便当先往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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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是园是洛阳藏书楼的外园,每月定期在这里举办文会,供居住在洛阳城的读书人发布新书、辩论经义的地方。
几个月前这些大臣众大臣被李世民贬出长安,走到洛阳李承乾命令洛阳官府把这些人留在洛阳,这些人就住进了求是园。
张成行、杜正伦、禇遂良、颜师古等人都曾经身居高位,而且学问不俗,很受洛阳书书人敬重。他们也借着跟洛阳读书交流的机会,把朝廷情况传递出去。
只有马周来到洛阳就一直缠绵病塌,不见外客,虽然杜荷派人四处寻访名医,细心为他医治依然不见好转。
于承前来传敕众人也没有让惊动马周。
只是杜荷现在透露出来的信息有些吓人,禇遂良便示意近来和马周关系颇近的薛元超去向马周请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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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元超一走进马周住院子,就见面目浮肿的马周无力地歪在廊下的竹榻上乘凉,院里燃着火盆伺候马周的老仆冯大把一叠叠写着字的纸往火盆里丢,一边丢还一边抹眼泪。
薛元超不明所以便开口问道:“冯大你这是做什么?”
冯大抬头看一眼薛元超,还没有说话榻上的马周听见声音知道是薛元超来了,只是抬起头,脸上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道:“元超来了。”
“见过马相公。”
薛元超忙朝马超躬身行礼。
马周此时已经双目失明看不见薛元超,只是根据薛元超的声音,把脸朝薛元超的方向移一点道:“不必多礼。”
薛元超见此心下凄然,强笑着快步走到廊下道:“马相公今日精神了许多,看来您的病就要好了。”
马周先是拍拍身下的罗汉床示意薛元超坐下。薛元超见此便坐在马周的竹榻上,并用手抓起马周的手示意自己在他身边。
马周脸上带笑容道:“我也觉得今日身子轻便许多,就命人把我抬出来,也教冯大我把的身后事了一了。”
马周说话神态轻松好像,是在说不相干的人。
听在薛元超耳里却十分难受,急忙道:“马相公您不能这样想,您还——”
马周听了抬手止住薛元超的话头,淡然道:“元超,我病这些日子多亏有你照顾,我甚是感激。我自感时日无多了,以的怕是不能再与闲话了。”
“马相公——”
薛元超只喊了一声,就已经泣不成声了。
薛元超得李承乾看中提拔重用,这让对李承乾十分崇拜。马周被李承乾盛赞为大唐的贾宜,因此薛元超非也常敬重马周的才学。这一次他们一起流放马周病重家人不在身边,薛元超作为这群人里较为年轻的一个,就主动承担起照顾马周任务。
两人接触一段时间,马周对薛元超这个后辈也十分欣赏,闲时常指点薛元超学问和政事上的问题。
薛元超对此十分感激,以师礼侍奉马周。两人虽然没有师徒之名,却有师徒之实。
马周见薛元超真心伤心,叹一口气,费力地伸出另只手拍拍薛元超的手背,待薛元超情绪稳定才接着道:“人有生老病死,乃自然之事。”
“可是相公乃是太子殿下盛赞的大唐贾宜,太子殿下还需要您辅佐着君临天下……”薛元超急切地道。
马周耐心地待薛元超说完,莞尔一笑道:“当今陛下简拔我于微贱之中,以才力致位卿相,岂是贾宜一介穷困书生所能比的?”
……
马周顿了顿接着道:“有道是‘一朝天一朝臣’,我已无力再事新主。况且太子殿下天纵之才,大唐君临天下乃是早晚之事,岂在于我哉?”
……
“大唐能有今日强盛,是陛下和太子殿下英明睿智,慈临万姓所成,我等臣下微功不须有表。今日我命冯大把我往日所写的奏疏都烧了,以免后世以此奏疏彰显陛下之过……:”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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