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羽的衍化沙盘中，时间已经过去了十二年。
当初那个被秦孝公抱回来的婴儿，如今已经成长为一名少年。
他面容冷峻，几乎不近人情。
作为秦孝公收养的孩子，从小自然可以得到最好的教育。
但，他不屑于这些浅薄的知识。
他只想追寻大道。
五阶强者，寿命可达到三百年。
但，身受重创的秦孝公，此时已经命不久矣。
这一日，他叫来了商鞅喝少年白起。
“商君，你还是那么年轻啊...”秦孝公苦笑一声。
如今，他已经苍老的不成样子，满头白发。
而商鞅依旧是当年的模样，雄姿英发，一身正气。
“大王！”商鞅跪拜在地。
“还记得你我初见时吗，那时候，你告诉我说，你的志向是改变整个世界。”
“你说，想要改变如今腐朽的世道。”秦孝公咳嗽一声，有些虚弱。
“臣，万死不能忘！”
“当初，是大王提拔重用了我，才有了如今的商鞅。”商鞅痛哭流涕。
他知道，秦孝公是想要交代些什么。
当初，几乎所有的君主都不相信，他能够改变律法。
只有秦孝公愿意相信他，并且上来就重用他。
这才让商鞅明悟，找到了自己的律法之道。
“大王！是我做的还不够好，还没有让秦国真正的站在顶峰，是我的道还不够完善啊...”商鞅哀声说道。
“不，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大秦国...还没有输给赵国。”
“只是我输给了赵武灵王罢了。”秦孝公说道。
“我死后，秦国就交给你了。”
商鞅叩拜几下，擦干了眼角的泪水。
“大王！臣，必将辅佐王子，让我们秦国重新强盛起来！”
秦孝公欣慰的点了点头，看着这位自己多年的臣子，也是多年的挚友。
“商君...只有你懂我啊。”
“白起...我有话要对你说。”
少年白起上前叩拜，抬起了头。
他的眼神里，已经没有了当初的愤怒，只有淡漠。
“我要死了，我死之后，你希望走上一条什么样的道路呢？”秦孝公问道。
“你，就要死了吗？”
“和那些人一样，再也回不来了？”白起问道。
他的记忆中，一直带有一些碎片，时刻困扰着他。
杀戮、劫掠、死亡。
所以，他根本就不是一般的少年心性，看待事物就如同神灵俯仰世人一般，没有任何感情。
秦孝公点了点头，“是啊，你以后就见不到我了。”
“你可以跟着商君学习律法之道，也可以参军，或者去读书，将来入朝为官，你想选哪一个呢？”
“每个人都会面临选择，可惜我的时间不多了，并不能看到你长大。”
秦孝公的声音有些沙哑。
多年前的战败，一直深刻的印在他的记忆中。
而白起，就是那次战争中自己捡回来的孩子。
这些年来，秦孝公一直把他当作亲身儿子看待，甚至更加亲密。
“我想报仇。”白起开口了。
秦孝公知道他的习惯，说话向来是短到常人难以理解。
秦孝公苦笑一声，“报仇...”
“孩子，也许将来会有机会，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
“或许，你应该试着找一条自己的道出来。”
白起点了点头。
“我明白了。”
“我会找到自己的道，我会报我的仇。”
“我会杀掉赵武灵王，为你报仇。”
秦孝公摇了摇头：“不，我并不希望你被仇恨蒙蔽了双眼。”
“我并不恨赵国，赵武灵王是个可敬的对手，只可惜...我是没有机会更进一步了。”
“咳咳...”秦孝公重咳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
“大王！”商鞅眼里满是忧色。
他想到了多年前，那个和自己论道的君主，神采飞扬，志向远大。
而如今，因为身受无法痊愈的伤，已经看上去就像是个普通的老人了。
秦孝公笑着摇了摇头。
“商君...白起。”
“你们是我秦国的希望啊。”
说罢，他就闭上了眼睛。
“大王！”商鞅惊呼一声。
但他心里知道，秦孝公已经死了。
白起看着秦孝公，沉默不语。
随后，他头也不回，走出了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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