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回家,看到爷爷奶奶苍老又憔悴的模样,想到这个破败的家,不知她何时能撑起来。
此时又听到钱珍多那句爸爸在看书。
她的胸膛里突然就涌起一股怒火。
“珍多,先别去背柴,看姐姐给你买了新鞋,去屋里洗个脚,试试新鞋。”
钱如玉将小丫头瘦弱的脊背上背着的大背篓取下来,把两个其中一个鞋盒塞到她手上。
姐姐给她买了新鞋,钱珍多像捧着珍宝一样,眼里闪耀着惊喜的光芒。
“走,去屋里。”钱如玉拉着钱珍多往屋里走。
她掀开门帘气势汹汹进屋,果然就看到钱紧捧着本书神游。
外面雷声轰轰,钱紧却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根本想不起来出去看看要下雨前院子里需不需要收拾打扫。
她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语气满是嘲讽,“爸,你是要参加科举考试吗?”
钱紧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视线从书本上移开,坐直了身子。
听闻钱如玉的话,他尴尬的扯出一抹笑,“如玉,你开什么玩笑,现在哪有科举?”
“呵,这么用功,我以为你要给我们考取个功名回来呢。”
钱紧脸上有些挂不住,放下了书,“如玉,我都啥年纪了,考什么功名?倒是你,十年寒窗,熬到高三你给我辍学了,你说你要是参加个高考多好!”
说起考取功名,钱紧就想到了钱如玉任性辍学的事,语气满是遗憾和无奈。
“少往我身上扯。”她面色冰冷,看着钱紧毫不客气的讽刺,“你真以为自己很了不起么?读书读到四五十岁,家里穷的叮当响,啥都得靠媳妇操持,你整天不干活,一个月也就挣个几十块的工资,你还心安理得,外面雷声那么大,听不到吗?让珍多一个六岁的小孩去背柴。
对,你是教师,知识分子,你要是给学生批个作业啥的,我也就不说你了,可你看的这书,好像也对学生没啥实质性的用处。你宁愿看小说消磨时间,也不知道干点活,你哪里能算得上一家之主?”
钱如玉瞥了眼钱紧放在木桌上的小说名。
是路遥先生的(人生)。
钱如玉越说越气,不顾他是自己的父亲,愤怒的吼他。
钱紧想说什么,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反驳。
她轻嗤,“看这书特感同身受是吧?谢岚不就是高加林吗?你就是巧珍?”
“不,你怎么能和巧珍比?她虽然没文化,但是挣工分挣的不比男人少,被高加林甩了也没一蹶不振,照样嫁人过日子。”
她轻嗤,“哦,你也娶妻生女了,可你尽到一个做丈夫做父亲的责任了吗?珍多六岁了,你有时间怎么不教她识文断字?冬天烧炕的活让那么小的孩子干,你也不怕火烧着了有危险?现在雷声那么响,你也不问问她怕不怕,她到底是不是你女儿?”
钱如玉本身因为家里的经济状况,以及年迈的爷爷奶奶每天辛苦劳作,心里就很不好受。
刚才她还和爷爷奶奶商量,希望以后一家人能和睦相处,打掉院子中间的那堵墙,也打破心中竖起的隔膜。能和好如初,一起把日子过起来。
可此时,她看着钱紧的样子,她突然就没了期待。
若是钱紧整天这样抱着书本在她眼皮子底下啃,一点活不干,她绝对跟他无法和睦相处。
加上马上要去定远收药,很有可能会遇到贾家人,今后免不了会和他们打交道。
这一世,她是铁定会站在谢岚的对立面的。
钱紧是个大bug,如果她以后和谢岚一家发生冲突,他指不定会帮谁呢。
钱如玉突然感觉心好累!
也许被钱如玉的话羞愧到了,钱紧低着头,不知该如何替自己开脱。
不得不说,钱如玉的确是说到了他的痛处。
他刚才看那本书,是真的有感同身受的感觉。
心情复杂。
他刚才陷入了久远的回忆,外面的打雷声都没听到。
厨房里做饭的杨雪琴,本来因为厨房里响着鼓风机,她没听到钱如玉进来。
这会,钱如玉的声音越来越大,她听到堂屋的动静,顾不得手在面盆里,急忙抽出面手,跑了过来。
见钱如玉凶神恶煞的说着钱紧的不是,她也不敢插话,只能战战兢兢的一旁站着。
见钱紧不说话,似乎是默认了,钱如玉胸膛里的怒火蹭蹭蹭往上冒,面红耳赤的怒吼,“你是不是还想着谢岚?幻想着她在城里过不下去来农村找你?”
钱紧弱弱的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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