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翎站在熟悉的办公室外，敲敲门。
李萌的办公室他已经来过无数次了，都快比自己家还熟悉了。
李萌的声音道：“进来。”
叶翎推开门，“李老师，你找我。”
李萌指了下椅子，随口道：“坐吧，有事跟你说。”
叶翎见她神色严肃，想来是有点正事要跟自己谈，便不知不觉坐直了身体。
李萌正在看几张表格，递给叶翎一份道：“你自己看看。”
叶翎接过，发现那是几张成绩单。
是他从高一到高三，所有大型考试的成绩单。
而且最后还有一份用他成绩所制成的折线图，线条很平稳，几乎没有什么曲折的地方，一直稳定在450分左右。
最高也就470，最低也不超过440。
如果这是股市，估计叶翎会很开心，因为它没什波折，一直保持在平均水平。
但是这是成绩表，就让人不是那么开心了。
这证明叶翎从高一到高三一直在原地踏步，一点进步都没有。
重点还是在一个比较烂的阶段原地踏步，并且看不出一飞冲天的迹象。
李萌道：“你自己看看，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叶翎诚恳道：“很烂。”
李萌有点意外，随即冷笑道：“你倒是诚实，对自己的成绩单评价也很很中肯。”
叶翎双手一摊道：“事实摆在眼前，我想抵赖也没办法。”
李萌见叶翎这有点破罐子破摔的样儿，颇为头疼。
她疲惫地揉揉自己的太阳穴，说道：“然后呢？你就没别的想说了？”
叶翎沉默。
李萌道：“本来想跟你小姨打电话，但是她人在国外，就算知道了这件事又有什么用呢，还不是白替你操心。”
“于是我想了想还是直接找你沟通比较有效，叶翎，你老实跟我说，你是怎么想的？”
叶翎看着李萌的面容，最近为了分班考的事情，她多半又熬夜工作了，脸上显出不明显的憔悴。
眼睛里带着没有休息好的血丝，嘴角有些泛白，种种迹象表明她这段时间肯定不怎么好过。
叶翎想了想说道：“也许考个大学？过平凡的生活。”
李萌气笑了，“也许？这就是你的态度？”
叶翎道：“老师，你别生气嘛。听我慢慢跟你说。”
本来今天叫叶翎也是来做思想教育的，李萌并不着急。
淡淡地看着叶翎道：“说吧，我看你能说出什么花来。”
叶翎道：“我的文化分确实不高，但是我还可以去艺考啊，有些艺术类的学校，并不需要多高的文化分的。”
李萌一愣，随即摸摸下巴道：“这也是条路子。”
接着她话锋一转，问道：“不过学艺术人家都得从小练起，你就比如说一些弹钢琴，拉小提琴的音乐生吧，有些人真的是从三四岁就开始练习了，可能都已经练了十几年了。”
“你从现在开始练，考得上么？”
叶翎道：“考得上考不上，总得试试，万一呢。”
李萌不可置信道：“叶翎，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情，哪来什么万一。你以为高考是游戏吗，还能光凭运气就能考上大学的。”
叶翎道：“不过我相信，我有这个实力可以考上艺术院校。”
李萌皱眉道：“你有特长？”
叶翎：“没有。”
李萌：…………
李萌彻底没话说了，她突然觉得今天来找叶翎谈话就是个错误。
本来想着劝他好好学习，尽量还是去平行班。
没想到对方跟她东拉西扯的，说了一堆不着边际的话，更是完全没感受到叶翎有一点上进心。
李萌不禁失望道：“算了，你要是自己都不努力，我这个老师再替你着急也没用。”
“你要是实在不想上大学，我也就不管你了，随便你爱怎么折腾吧。”
叶翎眼含笑意看着李萌，说道：“老师，你对我失望了？”
李萌沉默片刻，摇摇头。
“不是失望，是着急。”
叶翎认真道：“还有一年时间呢，我还来得及。”
“其实你现在要是马上让我拿出成绩，我可能做不到，但是你给我一个动力，我朝着目标慢慢努力，最后一定会成功的。”
李萌愣了下，她突然间觉得叶翎好像变了个人似的。
叶翎继续道：“任何事情都不是一蹴而就的，而且我决定的事情，没人能改，我一定会考上艺术院校，通过自己的努力考上大学，改变命运。”
李萌怔怔地看着叶翎，他的眉间洋溢着青春的气息，一脸意气风发，她仿佛透过岁月，看到了许多年前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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