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基帝有气有悲恸,抬手就狠狠的给了令婉君一巴掌:
“上天好不容易把她送到了朕跟皇后的身边。你不看在整个皇宫上下的人如此疼爱你的份上,把实情说出来,反而要陷害,算计!
如此看来,那一日算计也是你想要算计你大哥跟那孩子,到头来,反而算计成了你自己!
朕还奇怪,你怎么会对一个要帮你和亲的人如此大的敌意!原来是早就知道了她可能是朕跟皇后的女儿!你真是好恶毒的心肠!”
“父皇,不是这样的。我什么都不知道,都不知道啊……父皇……他们骗你的,你相信儿臣啊!你不是最宠爱儿臣的吗!”
令婉君涕泣横流,拉着隆基帝衣服的手,却被狠狠扯开。
隆基帝仰头,忽然诡异的笑了起来:
“‘恨不得生啖汝之肉’……朕的亲生女儿,对朕恨之入骨!临走之际,朕还叫人给她吃了永不能再开口的哑药!如今,还送她去跟一个快要病死的太子和亲!”
若是不然,九王他们怎么可能这么赶着去。
这不是生怕越西的太子没了命嘛!
彩兰闻言,此刻也哭着跪在了皇帝的跟前:
“陛……陛下……先前皇后娘娘为了能够让真公主代替和亲,还给她吃下了九霄断肠散,没有解药,只能撑三个月……”
‘噗——’
隆基帝一口血,猛力的喷了出来,整个人跌坐在了椅子上。
满口是血,仰天大笑:
“笑话,真是天大的笑话!朕跟皇后为了一头豺狼,把好不容易上天送到眼前的亲生女儿,送去替一头猪狗不如的豺狼去和亲。葬送她的一生啊!”
恨不得食其肉啊!
这是怎么样的恨,才能让她写下这样的词句!
可是,不能回头了。
若是现在把人追回来,死的,就会是千千万万的百姓。
淮王搀扶着隆基帝,心中更如刀割。
“父皇……”
隆基帝猛然想起,抬手死死抓住淮王的手,“去追,马上去追。告诉她,我们对不起她,不求别的,只求她能原……原谅……”
烛火的映照下,隆基帝鬓边的头发更加白如雪。
淮王咬紧牙,看着隆基帝紧握自己的那一只手:“父皇,若是告诉她咱们就是她的家人,只怕……”
只怕她会更加恨之入骨。
就连淮王都没有想到,那样一副平静的脸下面,藏着的居然是滔天恨意。
隆基帝的声音哽咽了,张公公也跟着湿了眼眶:“陛下,您可要以自己的身体为重啊!”
可是隆基帝哪里听得进去,“你现在去,告诉老二跟老三去。那是他们的亲妹妹,叫他们对她一定千依百顺啊!”
淮王当即应下,喉咙里面似是被塞进了一团碎瓷片,疼的泣血。
“父皇你放心,如今,哪怕是叫我把这条命赔了给她,我也断然没有半句怨言!”
“去……快去,不求她能原谅,只求……只求……”
还能求点什么?
自己的亲生女儿命只剩下三个月,都是他们给的药。
“你们三兄弟留在越西,一定要护着她,保住她的命!”
隆基帝身子摇晃的跌坐在了椅子上,看着淮王纵生离去的背影,他笑的诡异。
“三个月的时间够了,去寻天下最好的大夫,一定要解了她身上的毒。朕会补偿她的,一定会叫她好好的……”
*
马车行的极其快,九王他们生怕太子死了,所以日夜兼程。
错开了这么长的时间,淮王是不可能在一时三刻之间追上的。
时间一连过去了半个月,他们已经到了越西。
刚开始封墨都快要怀疑顾瑾妤会不会坚持不住,颠死在马车上。
但是见她好吃好睡,完全一副不理世事的样子。
“二哥,那女子狡猾的很,会不会在想着怎么逃?”封墨看着帘子紧闭的马车,忍不住蹙眉怀疑。
宸王令言霆站在树下,将一口干粮塞进口中,也朝着那处看了去。
“她如今吃了哑药,口不能言,而且李嬷嬷是我的人,也会时时刻刻注意她的动向。”
这时,九王爷走了过来。
将手中的水递给他们,爽朗的笑道:“两位王爷送到了这里,可见对嫡公主是真的疼爱。只是,这公主一路上,都不说话啊。”
言霆冷淡抬眸:“妹妹自幼被我们宠坏了,和亲这种事情,若不是我们以天下百姓来劝,她深明大义,又怎么会来呢?”
言下之意就是:哪个女子会想要来和亲,你还想要她一路上说说笑笑吗?
九王装作没有听懂,岔开话题:“越过这里,就到越西的京城了,到时候,公主也能好好的休息一番。”
言霆接过水,朝着马车走去。
顾瑾妤正在养精蓄锐,除了吃,就是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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