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如忙打发了刘宝儿,上前奉承道:“娘娘放心,我这不是打发了他了?”
杨月封不悦的白了她一眼:“竟是不让我省心。”说着指着她的鼻子道:“走到哪,你也是我的婢子。别上了头!”
宛如心中冷笑两声,却恭谨的回道:“婢子谨记娘娘教诲。”说罢拿起玉扁方,熟练的打起一个望仙髻。
宛如打发了杨贤妃,径自悄悄地回去,坐着马车走到王德妃的凤凰殿前,唤住打车的小子,径自下了马车。
见凤凰殿前黑森森的,里面一间正殿点着几盏烛光,不时传来幽声哭泣。便吩咐小子道:“我去瞧瞧,你们在那棵大树后头不起眼儿的地方候着我。”
说罢整了整裙裾,径自进了凤凰殿。
王德妃日哭夜哭,一时哭陛下与她恩情淡薄,一时又哭儿子李永前程渺茫,一时又担心杨贤妃寻机加害,总是不得宽心,虽然一切俸禄如常,却自寻烦恼,清减了许多。
宛如跪在殿外,道:“尊等宫女宛如给德妃娘娘请安。”王德妃啐了一口:“她来做什么?来看我的笑话?”
素萝忙劝道:“娘娘息怒,且先瞧瞧她要做什么。”
宛如行了大礼,起身看见王德妃眼圈黑红,脸颊消瘦,宽大的裙裾在纤瘦的身上打逛荡。心中一酸,忙道:“娘娘宽心。”
王德妃冷笑道:“宽心,你叫我如何宽心?你的主子如今得了陛下的独宠,倒是宽心了。”
宛如忙行了一礼,看顾左右,素萝忙带领着婢子们下去,阖上殿门。
宛如柔声道:“娘娘恨她,却也不知道我恨她的心,比娘娘更多了三分。”
王德妃一惊,道:“你别戏耍我。”
宛如咬牙含泪道:“婢子虽是卑贱之身,却也懂得什么叫做礼义廉耻。就算出家做女道士,也比委身于这个阉奴强上万分。”
王德妃兀自不信,冷笑道:“你和我说这些做什么?”
宛如忍不住滴下泪来:“我和娘娘说这些,是怕娘娘失了斗志。若娘娘想不开,今后婢子没人能够依靠除掉杨月封。”说罢低下声去:“况且,娘娘好好想想吕后之事。若是娘娘被打压下去,还有鲁王殿下的活头么?”
王德妃愣愣得滴下泪来:“你说我该怎么办?”
宛如忍住悲泣,劝道:“我往常侍奉在杨月封的身边,冷眼瞧去知道皇帝陛下对她虽然宠爱,却总是有些忌惮之心。况且和王守澄关系过密,娘娘您好好想想,陛下容的了吗?”
王德妃恍然大悟,面上浮起惨淡的笑意:“我白在这深宫活了这些年,位居高位,还不如你一个小小的尊等宫女明白。”
宛如忙道:“娘娘位高权重,看的不清楚也是有的。婢子愿为娘娘的耳目。”
王德妃疑虑的看着她,道:“你何以来相与我?”
宛如心中一酸,跪下道:“我知道娘娘是这宫中唯一的良善之人。我原本只求在这深宫苟且活着,熬到岁数,出了这宫门。可惜,杨月封却拿我的弟弟威胁我。”说罢眼中露出狠辣:“若不除了她,不仅后宫有乱,婢子的家人也不可幸免。”说罢抬头直视王德妃:“‘乍向草中耿介死,不求黄金笼下生’婢子愿意以死相搏。不知娘娘可信得过我?”
王德妃似信非信的点点头:“你拿什么让我相信?”
宛如露出笑容,道:“娘娘自然会看到我的诚心。”说罢磕了个头,起身出去了。
令狐楚宅
“义山!”令狐绹满脸得意的大步跨进李商隐的卧房,笑道:“我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李商隐放下手中的笔,愣了一愣。令狐绹见状:“怎么这几日呆的更厉害了。”
柳枝带着一盏汤药掀帘子进来,皱眉头道:“叫你好生歇着,又写些什么东西。”
“清水分流西复东,九秋霜月五更风。离鸾别凤今何在?十二玉楼空更空”柳枝读了一遍,眉头紧皱,劝道:“整日写这些诗词,怪不得先生说你五内郁结。总是自己先想不开。”
李商隐微微笑道:“我整日家躺着,倒也无趣。”柳枝将汤药奉到李商隐的面前,吩咐道:“趁热喝了吧。若是病再返上来,那可有的麻烦。”
李商隐忙接过汤药,一股脑地灌下去。
中药入口,极为酸苦,李商隐却品不出其中的味道,只觉得心中也苦,口中也苦,分不清哪个更厉害些。
令狐绹从红漆匣子中取了一个蜜饯,递给李商隐,笑对柳枝说道:“他是心病,就是灌下几缸子汤药,也好不起来。今儿我是带了良药来了,保证药到病除。”说着面有得色:“她如今在曲江玉真观呢。”
李商隐点点头,皱着眉头叹道道:“这个也猜得到。”
柳枝也叹了一口气:“曲江玉真观虽然说是道观,岂不知还是禁苑之中。往后想是见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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