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坐在县衙里，李元芳诧异地看着老邢：“请我去看戏？”
“是啊，县尉大人，是王家老太太请您一定要去，您也知道，县衙门前的牌楼就是当年王老太爷修的，人家请过来了，娄知县又去平阳府了，只能找您了。”老邢拱手道。
李元芳叹了口气，这种事情，难免，吃人嘴短，拿人手短。
人家家给县衙盖了牌楼，叫去听戏这么点事难道还要驳人家面子吗？
“在哪儿？”李元芳不情不愿道。
李元芳真不想去听戏，也许对这年头的人来说，听戏是个不错的娱乐休闲方式，可是李元芳不是这年代的人，习惯了电影电视剧音乐打发时间，哪里能受得了这原始的元杂剧。
“十八里铺，秦家班。”老邢开口道。
李元芳叹了口气，站起身：“你跟我去吧。”
赶十八里路，就为了听场自己并不喜欢的戏，反正李元芳开心不起来。
下午，李元芳和老朽赶到了十八里铺，站在戏园子门前，李元芳皱了皱眉：“邢捕头，这好像是花家班，不是秦家班啊。”
老邢也一脸迷茫：“大人，我上个月还来过十八里铺，就是这儿啊。”
“邢捕头！”
说着，门里就走出来个衣着不凡的长者，头发花白，但是却不见一根胡须。
这是很少见的，一般来说，家中无长，留长须，年过三十，留短须。
看发色这人应该过四五十岁了，可这一根胡子都没有，实在有些稀奇。
“老秦！这是怎么回事儿？我还以为走错了呢！”老邢开口抱怨道。
“唉，邢捕头，好久不见，这件事，一言难尽啊。”老秦叹了口气，对两人拱了拱手：“这位是……”
“本县县尉大人。”老邢道。
“原来是县尉大人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望岂赎罪。”老秦连连行礼。
“好了好了，县尉大人是王老太太请来看戏的，开场子了吗？”老邢问道。
老秦让开路，开口道：“尚未开锣，县尉大人，邢捕头，请。”
李元芳琢磨半天了，秦家班很好理解，应该就是这位秦老板的班子，可这门面上挂上了花家班的牌子，这就很有意思了。
走进戏园子，在老秦的带领下，李元芳和老邢来到了最好的位子。
听老秦说，今天的场子被王家包下来了，不接待外人。
不过李元芳一直没有见到正主王老太太。
直到快开锣了，门外走进来一位雍容华贵的妇人。
若不是老邢介绍，哪里能想得出这面相最多是三十多岁妇人的竟然是已经五十岁的王家大奶奶。
王家，是十八里铺最有名的商家，富可敌国那是不可能的，但是家财万贯。
不过有点阴盛阳衰，家里男人都快死绝了。辈分最大的，就是这位王大奶奶，是上两代王家家主的亲妹妹。
不过可惜，两代王家家主都命短，尤其是上一代王家家主，二十多岁就死了。
现在做主的，其实就是王大奶奶，不过明面上的家主，是上代家主的儿子，年仅十六岁。
“奶奶，您慢点。”
十六岁的王双年少老成，风度翩翩，一只手托着王大奶奶走进来，一边贴心地掀开门帘。
“王大奶奶，本官要多谢邀请一观这难得的好戏了。”李元芳站起身，指了指写着今日曲目的牌子，对王大奶奶笑道。
“呦，原来县尉大人早就到了，实在是罪过，老身失礼了。”王大奶奶微微欠身。
坐了下来，李元芳随意看了看，王大奶奶带来的人不少，一个五十岁上下管家模样的人坐在旁边的位子上，老秦在招呼他。
在自己这桌上的，只有五个人，自己、老邢、王大奶奶，王家家主王双以及一个三十岁上下的少妇。
介绍之下，李元芳认识到了，叫秦怡，是王双的母亲，上代王家家主的夫人。
王家很有意思，一群孤儿寡母。做主的还是个几十年没有出嫁的老女人。
偏偏这样的王家，却是十八里铺最富有的人家。
这就像是一个小孩子拿着三十万现金，引人犯罪。
王大奶奶终生未嫁，却也人老成精。她明白王家的处境，所以才频频与县衙各个官吏交好，为的，也就是能够让王家度过一段艰难时期。
至少要等到王双可以独当一面。
第一出戏是窦娥冤，这是很有代表性的元杂剧剧目。
说实话，李元芳根本欣赏不来，没有打哈欠已经是李元芳拼命克制了。
就这样，一出戏下来都让李元芳昏昏欲睡。
在台上唱戏的是老秦，这是让李元芳没想到的，实在想不到，台上那千娇百媚令人怜惜的窦娥竟然是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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