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无涯紧捂住鼻子,手黏糊糊的,低头看发现是鼻血,鼻头也红了。
这一下撞的结实。
他一把扯开窗户,伸头往外看,空无一物。
窗户前,方休白捂着嘴巴笑,笑的肚子疼,快憋不住了。
姚慈压下上扬嘴角,瞥了一眼……幼稚。
百里无涯擦掉鼻血,几番查看试探,方休白倚在柱子上静静看着,不再捉弄。
一通忙活,忍着鼻痛,百里无涯躺在床上。
心烦气躁。
受了狗县令的气,还莫名其妙给门窗欺负了一通。
真是……
一言难尽。
闭上眼,睡不着,只能硬睡,困意一点点袭来,他打了个哈欠,正要翻身,忽然一滴水“啪”的砸他脸上。
百里无涯:……有完没完。
睁开眼,正对着看,瞪得眼睛发酸,也没瞧出哪里滴水。
闭眼,睁眼,闭眼,睁眼,闭眼,睁眼……
几番试探,没有水了。
闭眼。
“啪!”
一滴水再次落下,正正砸在鼻尖上,透心凉。
百里无涯忍不住起身,点了蜡烛,咬牙切齿,又躺回床上。
瞪大眼珠子,瞧哪里有水的痕迹。
忽然……
顶上凭空开始落水,一滴两滴三滴,砸在百里无涯脸上,转瞬间,竟变成倾盆大雨,仿佛一盆接着一盆水的往他脑袋上倒。
“啊呸!”
百里无涯浑身湿透,狼狈至极,一个翻身离开床榻。
瞪大眼,不敢置信的看着雨快速飘过来,像是黏上了他。
百里无涯:MMP!
连忙迈动步子在房间里闪转腾挪,终于在角落里看到一把伞,他心甚悦,心一下子放下来。
也不打开伞,冷眼看着倾盆雨水飘过来。
雨水过来的一瞬间,快速撑开伞。
“哗啦啦!”
百里无涯再次淋个浑身透彻。
抬头看,这伞竟是破破烂烂的。
他恨恨的丢掉伞,怒骂起来。
这时耳朵尖一动,听到了笑声,扭头看去,一抹熟悉的身影。
百里无涯目眦欲裂,咬牙切齿,真是恨死了。
“狗官,原来是你作怪!”
隐身符是方休白自己撕下的,捉弄够了,自然要真面目相见。
“咳咳。”方休白清清嗓子,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青花瓷杯里沁着茶水香气,他喝了一口,啧啧两声,“这茶真不错。不过……大善人,这大晚上,你怎么还浑身湿透了,是穿衣服洗了个澡吗?”
“……你找死。”百里无涯气急,甩袖,一道黑气如弯刀挥出。
姚慈拔剑,随手化解。
“大善人的欢迎仪式有点特别。”
百里无涯冷静下来,目光阴沉盯着对面,冷冷道:“你来这里干嘛?”
“不干嘛。”方休白又灌了一杯茶,“只是晚间菜市场和你一见如故,特地前来请去县衙畅聊畅聊,大摆了宴席,桌子板凳,茶杯碟子酒缸,一应物件都有。只是希望大善人能够自备些菜和酒水。”
百里无涯:……这么无耻的还是头次见。
他沉默半晌,忍了又忍,“县令有请,一定到,只是如今浑身湿透,不太方便,等我换身衣服,整理一下,必定带着好酒好肉前往。”
“哦,衣服县衙也多的是,好酒好肉可以让下人准备。大善人就请吧。”
说着,方休白仰起头,举起茶壶往喉咙里倒,倒的干干净净一滴不剩,抹了抹嘴巴,站起身。
他瞥了百里无涯一眼,带路要出门,没有看见百里无涯眼中藏着的阴毒。
忽然,一阵黑风刮起。
百里无涯原地变成一只巨大妖异的乌鸦。
双爪锋利,喙尖长,朝方休白扑过去。
姚慈一直防备着,再次出剑抵挡。
没想到这乌鸦浑身如金石一般坚硬,撼动不了分毫,自己还倒飞出去,震得手臂发麻。
方休白伸手揽住姚慈的细腰,稳稳将她放下,邪笑着盯着乌鸦冷嘲热讽:“原来是只乌鸦,难怪名字叫百里无涯,看来是谐音,还刻了这么多乌鸦木雕,看来是要人信仰你了。”
“废话。”乌鸦声音刺耳。
再次扑来。
方休白蹬着墙壁翻身跳起,一脚踩在乌鸦背上。
没曾想乌鸦羽毛如暗器飞快射出。
他赶忙甩出各种符咒阻挡躲避,侥幸没被射中。
这一番操作把方休白给搞怒了。
法力运转到全身,整个人明显强壮许多。
直接冲上去,和乌鸦开始了真刀真枪的肉搏。
一人一只乌鸦。
你一拳我一翅膀,你一脚我一爪子,竟然不相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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