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荫下消失的锦年

季落回到班级的时候一头撞上了站在门口的一个女生。

不一会那女生就矫情地叫了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季落弯下了腰深深地对着她鞠了一个躬。

“你撞的我好疼啊，你不长眼睛吗？”那女生挤出了一滴眼泪挂在眼角，然后说话也带上了哭腔。一个男生看了走过来，女生见状就更加的矫情一脸无辜地拉着男生的衣角。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季落还想说着什么，那男生就扬起手把她往后一推。娇小的身体被推到在地上。

“你麻痹，贱人。”男生不给季落站起来就是一个耳光打过去。

“啪”地一声，狠狠刷在脸上。

火辣辣的，手捂着脸，一股滚烫的泪水渗进指掌里。

季落咬牙看着他，那人再次扬手向右边脸抽过去。

她没有闭眼。

痛吧！痛吧！已经麻木了，还有比疼痛更加深刻的东西吗？

如果有就快点来吧。

可是预想中的耳光没有刷下来，男生的手定在了季落头顶的半空里。

苏锦年一手接住了那人的手腕，然后就感觉到空气被瞬间带动的声音。

夏皓这个时候冲过来，抡起拳头。

似乎是骨头碎裂了一般，那细小的声音在季落的耳朵旁边却那么清楚。

睁开眼就看到了那男生嘴角流着血。

他朝着地面吐了一口痰，混着红色的血水连同一颗牙齿一同被吐出来。

夏皓不依不饶地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准备再一拳头挥过去却被苏锦年制止住。然而依然不能这样便宜他，用力把他一推，那人被推在地上后面是推到的桌子。

一叠书散在地上，扇起了满地的灰尘。季落抬头看了看夏皓，他的头发上落了很多的灰。

“你没事吧。”苏锦年拍拍季落的肩膀，她只是瞥了他一眼没有去理会，扳开了锦年的手逃到夏皓面前。

抬起头，说：“谢谢。”

夏皓只是笑笑没有说话，转身沉默了很久，说了一句没关系。

下课的铃声总是那么准时，在45分钟之后就会响起来。一下课季落就冲进了厕所。

一股刺鼻的气味像是洪水一样灌进了鼻子里，从四楼跑到了二楼一进厕所一口气吸进去了一股臭味后迅速退了进出来，差点就吐了。

气息平和了之后再进去，一进去里面就有几个女生看着她，嘴间有隐隐的笑意。

季落蹲下来就听到几个女生小声的议论声。

“她好娇气啊，进厕所都吐。”耳边这个女生声音特别的细。

“不会是怀孕了吧？”另一个人接上话：“听说她今天早上来的时候头发很乱脸也很红，好像是和人上过床。”

“不止这些，听说她和很多男人上过床。”

“那不是妓女吗？”

就是这些议论，在空气里结成了无数碎玻璃，连同刺鼻的气味一同吸进喉咙。

最后卡住了，用再大的力也咽不下去。

也吐不出来。

都说上帝因为偏爱你所以给了你最多的缺陷，就像是一个苹果上帝因为偏爱它所以咬的缺口越多。

可是我呢？未免也太偏爱我了吧。

爱的我都无力去接受。

只是上帝给了她一个让她依靠的人，那个人却又不是情人。

表面上用朋友的身份出现在自己的生命里却又多了一层道不明的暧昧。

而突然的某一时间里。

他走到她身边想说什么却又没有说出口。

她问他怎么了。

他却说，今早你和陈振华干什么去了。

大家的流言，你相信吗？

季落笑了笑，问他，首先，你相信我吗？

如果我真的很脏你还会一如既往的等我吗？

如果很长很长时间，甚至几十年之后，当我回头看你的时候你还会站在我的身后吗？

曾经听过这样的一句话，我在你看见的地方看你，看见的地方是我在你的眼里。我也在你看不见的地方看你，看不见的地方是我在你心里。

而如今，当你知道我已经很脏很脏之后你还会等我吗？

夕阳渐渐地越来越沉，风从天边刮过去，夕阳就摇摇欲坠。楼梯口折射出红色的光，慢慢的进入瞳孔里，脚下是早晨时一起走过的路。

只是黄昏时浓雾散去了，那是不是我就可以看清楚你的脸了？

路过季落家的时候看到她站在门口。

夏皓问她在做什么，她说在等他。

季落把手里的毛衣和外套递过去：“今天谢谢你。”

夏皓笑了笑，接在手里说：“谢谢这个词距离好远。”

然后季落假装捂住自己的嘴巴，开玩笑说：“你看看我这张臭嘴，以后不说啦。”

夏皓“嗯”了一声，朝自己家走过去。

钥匙还没有插进孔里，妈妈就开了门，结接了自己的书包，拉着自己进了屋里。

“妈，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下班了。”

“今天我没有上班，上午停电。”妈妈从微波炉里端出一盘菜：“今天有你爱吃的菜哦。”

“哦！谢谢妈妈。”夏皓起身接过妈妈手里的菜，然后放在桌子上。

“你衣服怎么没穿啊。”

“哦，穿了啊，只是后来热又脱了。”他随便找了一个理由，紧接着就是妈妈的叹息声：“这孩子。”

电视这个时候还是开着的，妈妈说她一下午就在看那个电视剧。夏皓在左下角看到了电视剧的名字《野鸭子》，这电视剧以前他看过，是说两个孩子找爸爸的故事。他还记得那时候他也感动的哭过。

妈妈总是为里面的情节叹息，

而夏皓心里只是在想着落落，想陈振华和她到底是什么关系，想的很入神以至于把米饭塞进鼻子里都不知道。最后妈妈敲一敲他的碗，他才缓过神来。岔开话题，问：“爸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你爸晚上加班。”妈妈一边看着电视一边吃饭一边回答。

夏皓划了大口的饭塞进嘴巴里，这个时候楼梯里传来季落的声音。

“他真的只是我朋友。”

“你别发神经了好不好？”

“打，你打啊，你除了打女人还会什么啊？”

季落捂着今天被扇了两次耳光的脸。

这一次她没有哭，以后也不会哭了。

齐俊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不耐烦的按着遥控器，之后索性直接摔在地上。

“我看你这可怜样就来气。”齐俊指着季落。

“你哭啊，怎么不哭了？”

“我要分手。”季落最后很冷静的说出来。

齐俊笑了笑，“分手可以啊，如果你不怕别人知道你和我上过床了你就分啊。”

季落顿时整个人滩在了地上。

一把抓住茶几上的盘子就朝齐俊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