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发现自己成为了李世民的弟弟,怎么办?
饮冰十年,热血未冷,李长安发誓自己要重现自己的梦里盛唐。
他要做大唐的秦王。
长安西郊,秦岭脚下。
一面带微须的男子远眺着群山,山风烈烈,撩起了男子身上带血的劲装。
树木葳蕤,流水潺潺,男子一脸木然,双目久久没有睁开。
不远处,数百名军士如同标枪一样矗立着,面无表情。
“哎。”
李世民叹了口气,面露苦涩。
他刚刚清洗了李元吉的的部属,大唐最后一点反抗的力量已经烟消云散。
玄武门上的血迹还未擦干,秦岭连绵不绝的山岭里也弥漫着杀戮的气息。
天下姓了李,他以为自己会很开心,哪知道事实并不是这样。
君临天下,家破人亡。
呵。
百叶铠的抖动惊醒了他。
“何事禀报?”李世民没有睁眼,只是淡淡地开口了。
十万大山,没有人能突破秦王军的防守,作为统帅这一支部队的将军,李世民对这一点深信不疑。
一位军士跑到了他面前,面露恭敬,额头紧紧着地,“报!”
“秦王陛下,军士发现山顶有异人酣睡,衣装奇特,行为可疑,特来禀报。”
“杀!”
双眸血红,眼眶深陷,儒雅的面孔上满是疲惫,李世民的声音很轻,但话语如剑,顷刻间便杀了出来。
异人?
不过是些沽名钓誉的混不吝,以为奇装异服就可以装高人?大唐初立,他李世民需要人才,但不需要骗子和蠢材。
“诺!”
军士起身抱拳,拔腿就走。
陛下说杀人,秦王军就杀人,便是神仙也杀了。
“等等。”
不知道为什么,李世民抬头了,他挥手叫住了军士,“那人……那异人可有什么不同寻常处?”
“异人着甲,持剑,腰间匿有此物。”
军士跪地,双手奉着两件奇怪的事物高举着。
第一件,黑不溜秋小方块一个,一面如镜,北面刻有半只被咬的果子,时不时有电光闪烁,看起来就是个巧夺天工的宝物。
第二件,皮夹子。
李世民把玩着手里的黑色皮夹子,面色古怪,他看得出来,这件皮夹子是地龙制品,北地虽然难得一见,但南方的富户家里也有圈养的,算不得稀罕。
直到他翻出了一张照片。
双目圆瞪,青筋紧迸,不动如山的秦王陛下脸色大变,“带吾去山顶!”
“诺!”
军士抱拳,起身大步朝山顶走去,背后是一阵急促而又沉重的脚步声。
秦王起驾,大军开拔。
群山震震,万马齐鸣。
李世民挥了挥手,军士在山顶处停了下来。
有男子在山顶平石处侧躺,鼾声如雷。
李世民拿起了那张照片。
剑眉,星目,高鼻梁,身材挺拔,儒雅矫健。
和眼前的男人一模一样。
他和李世民有八分相似。
除掩饰住震惊的神色,李世民挥了挥手。
有军士贴了上来。
两人持剑,一人抽身检查,一人大声向李世民汇报着情况。
“金甲,全新,不见血迹。”
“铁剑,百炼钢,未开刃。”
“白男,弱冠,醉酒未醒。”
李世民有些惊讶的观察着这位醉酒的男子。
身披金甲,手持铁剑,却是显然没有经过阵仗,眉宇间尽是青涩的模样。
可虽然入世未深,这小子却敢一人在秦岭安睡,不惧虎狼,浑身是胆。
上上下下就透露着奇怪地味道,李世民在心里想到。
或许是四周声音太吵闹,男子翻了个身,眼睛慢慢睁开了。
抽剑,挥戟。
军士走上了一步。
李世民勾了勾手,让军士退下了。
便是咫尺之间,他也不惧眼前的年轻人伤了他。
李世民静静地看着那个年轻人。
李长安睁开眼的时候,入眼的便是一个模模糊糊的身影,依稀有些自己哥哥的影子。
“哥!”
一把抱住自己的哥哥,泪眼婆娑,哭得伤心欲绝,李长安好像一个没人要的孩子。
梦里什么都有,真好,他在心里想到。
李长安是一个演员,具体来说就是个没有什么戏份专门跑腿的群众演员。
十一岁和哥哥从孤儿院跑了出来之后,他便在这影视城安了家,蹉跎七八年,演技没长进,出名的演员却认了不少。
半个月前,他们兄弟俩接了个大戏,做历史大剧《玄武门》的武替,报酬不高,但露脸的机会挺多。
兄弟俩割了鸡鸭鱼肉庆祝一顿,这才风风光光地签了合同,赶到这大山深处开了戏。
哪知道天有不测风云,没有忙几天,他哥哥就吊威亚出了事,一下子就人没了,把整个人都跌进戏里了。
李长安找剧组扯了皮,好不容易要了赔偿和报酬,却在第二天就被剧组开除了,哪怕心里早有准备,他还是颇为不爽,拎了瓶二锅头到山里买醉了。
李长安不知道自己抱着的是何人。
李世民愣了下,瞪眼止住了几个想要上前护驾的军士,任由年轻人把自己抱住。
哭哭啼啼的小家伙力气很大,声嘶力竭,他是梦见了什么吗?
李世民听到了年轻人喊自己哥哥。
他和自己很像,李世民有些恍惚,“你是谁?”
“你是谁?”
年轻人挣扎着坐了起来,摩挲着李世民的瘦脸,“你是我二哥啊……二哥,你瘦了,四弟不想离开你。”
元吉,哥哥又何曾想离开你?
李二泪眼婆娑,心生悲痛,眼泪顺着脸颊滚滚而下。
没有人理解他为什么要逼父禅位,杀兄弑弟,为了那个位置,天下千万人指责,他不成一夜安睡过。
是不得已,他有时候不得不杀,不杀,就是他死。
年轻人哭着,叙说着自己的不懂事。他说他不该让二哥一个人去玄武门,结果遭了别人暗算。他说他没用,没用学成本事,钱也没有要回来几个,还被那些人打了一顿。他说自己从小就调皮,只有二哥照顾自己,好吃好喝招待好些年。
李二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悲伤逆流成河。
他确定,这个年轻人就是自己的四弟,李元吉。
在宫里,也只有自己宅心仁厚,悉心照顾着自己这个调皮地四弟,他所说的一切都是真情流露。
他醉了,可是心思袒露无疑。
自己即将成为大唐的皇帝,君临天下,可是兄弟四人,不能只自己荣耀加身。
自己的父亲,不能也只有自己一个儿子。
他看着那么又闭眼睡过去的年轻人,轻轻安抚着他那张和自己很像的脸颊,“四弟,你睡吧……放心,你就是我李世民的兄弟!”
鼾声依旧,李长安的嘴角流出了口水。
“回府。”
双眼如剑,李世民的手臂挥舞了起来。
“诺!”
长戟动,铁甲鸣,巍峨雄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