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冯素被篡位的叔父所杀,悲痛之中的太子妃沈春雁不思饮食郁郁而亡。
人们都知道沈春雁已经死了……她是为情而死。
半年后,沈家被灭族,一年后一个神秘的女子为沈家复了仇。
她是谁?为何有如此雄韬伟略?
很快,皇帝的禁卫分四路到达沈家四兄弟驻守的各个要塞。分散在东燕边境的他们在接到圣旨后,都饮御赐毒酒而亡。同他们的父亲一样,他们没有死在战场,而是死在奸人手中。
四虎死后,徐真大大地舒了一口气,想到那白花花的银子马上就要到手了,他的嘴角露出了笑意:“沈世雄啊,沈世雄,你以为你是谁?打了三次胜仗就不认人了,是你将你自己逼上绝路的。那日,你若不狂妄,将你庶女许配我儿,哪有今日?是你逼我劫掠二百万两银子,是你逼我灭族的!哼!”
庆幸之余,他突然想到贵为太子妃的沈世雄的二女儿沈秋月。沈秋月是未来的皇后,如果不就此机会将她灭掉,她升为皇后的那日,就是他徐真的死期。想到此,他满身的冷汗,好像雪光闪闪的亮剑已经架在了他的脖颈处。他倒吸了一凉气,切齿道:“沈世雄,我与你势不两立!既然你把我逼到悬崖边,休怪我不客气!”
他又来找他的妹妹了,他觉得让妹妹劝皇上灭掉沈秋月比自己说要强得多。他的妹妹未嫁时与他们的父亲学过按摩。如今,他的妹妹除了闭月羞花之貌,还有让人浑身舒服的这个武器。每日晚,冯距都躺在徐贵妃的榻上享受温馨的一刻。那身子可是真舒服啊!比喝了蜜酒还甜呢!
“参见贵妃娘娘!”
徐真一副谦卑的模样,徐贵妃知道哥哥又有要事相求。依她的本意,她是不赞同杀沈世雄的,她深知这个损失对东燕有多大。她憎恨他这个糊涂的哥哥,但事已出,无法补回,她就得给这个哥哥揩屁股。
“又来干麻?”徐贵妃斜着眼睛,面若冰霜带着尖酸的口气问。
“嗯……”徐真有些语滞,他觉得自己这一次的相求与上次是不同的。他上次求妹妹是劝说皇帝杀掉沈世雄的儿子,这一次,是杀皇帝的儿媳妇。这个难度实在是太大了。他知道,当今的太子冯弘是很喜欢太子妃的,他也知道郑皇后对沈秋月也是很疼爱的。沈秋月善解人意,知情达礼,结婚数月,上上下下都打点得非常到位。所以,此话很难说出口。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徐贵妃见哥哥唯唯诺诺,欲言又止,猜到他此来一定又想做见不得人的勾当,马上气不打一处来,恶狠狠地说,“又想杀人了吧?”
“这……”
“这,这什么?我看你快成了杀人狂了!”
话还未说出口,妹妹就生了这么大的气,若说出来,妹妹恐怕就会疯掉。看到妹妹怒火燃烧的眼,他暂时吓了回去。
“没什么。”
“没什么?恐怕你又惹什么乱子了吧?”
“是这样的……”妹妹咄咄逼人的目光,似要逼出他的心里话。徐真觉得事已到此,不说也得说。再说了,沈秋月一日不除,后患就会无穷。“现在沈家所有的男丁已死只剩沈秋月一人,沈秋月虽是女流,但一旦得势,我们兄妹二人的性命就会难保。为长远计,为兄希望妹妹劝说皇帝杀了沈秋月。”
“啊……又要杀人?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整天想着杀人?男的杀完了又想杀女的!沈秋月与我非常友好,我怎忍心杀掉她?”
“我的好妹妹,不杀不行啊!开弓没有回头箭,斩草必须除根,这你是知道的。我们留下一个祸根,迟早会要了我们徐家人的命。”
哥哥的这番话让徐贵妃很震惊,她马上愣住了。是啊,杀了沈家上上下下老老少少三十多口人,这血海深仇沈秋月怎能忘记?一旦她升为皇后,说不定会报灭门之仇。
“那也没办法,谁让你杀人家的父亲人家的兄长来着?”徐贵妃阴沉着脸,语气重重地说,“先死容易后死难。看人家怎么报复你!”
“扑通”一声,徐真又跪在了地上,他满眼的泪,悲哀地说,“求妹妹救为兄一命!”
“我救你,谁来救我?你以为我会比你好吗?你死了,我还能活吗?你都知道斩草要除根,沈秋月就不明白吗?”
“如果我们现在想尽一切办法将沈秋月除掉,我们还会有好日子过。”
“除掉,那么容易吗?阻力有多大,你想过吗?”
“为兄想过,只是无论阻力有多大都必须除掉她。”
“得!得!得!快给我起来吧!就算说不过你!”
这时徐真嗖地站起,他知道此时妹妹已经松口了。他的长跪没有没费,他终于用眼泪和哭腔打动了妹妹的心。
“为兄告辞。一切由妹妹安排。”
“快走吧!没人听你哆嗦!”
徐真大功告成,他深知只要妹妹认可了他,迁就了他,事情就好办。趁现在的皇帝是冯距还不是冯弘,趁现在妹妹受宠不除掉沈秋月更待何时?走出紫香阁,他迈着悠然的步子,螃蟹一般地横逛着,嘴里还哼着小曲。
“沈世雄呀,沈世雄,别看你能率领千军万马,你胜不过老子的一张嘴。老子能将死人说活……”他庆幸自己不但有一个受皇帝宠爱的妹妹,还庆幸自己有一铁嘴钢牙般的厉嘴。
沈世雄被杀的噩耗很快就传到宫中,沈秋月得知此事,昏厥过去。一连几日没有进食的她卧床不起,形同枯槁。
“秋月,你听为夫的话,节哀吧!”冯弘一边流着泪一边看着气息微弱的妻子,“朝堂上群臣你咒我,我骂你,混乱不堪。父皇不理朝政,每日只顾吃喝玩乐,一切事务均由身边的宠臣打理,他们挟私报复难免造成不白之冤。我相信岳父大人绝无谋反之意,不过是小人栽赃而已。为夫只恨自己在父皇央前没有说话的地方,为夫掌权后定报此仇。太子妃尽可放心,为夫只钟情于你,你千万不要辜负为夫的一片苦心……”
这样的话,冯弘已说了无数遍,沈秋月被突然的灾难击倒了成了木头人,根本听不进丈夫的话。她既不想吃饭又不想喝水,更不愿意与人交流。只是冯弘没有退却,为了救灾难中的沈秋月,每日清晨与黄昏,他都会倾心地与沈秋月交谈,劝导她,不要沉沦下去。
这一日,沈秋月听完冯弘的话反常地坐了起来,面对冯弘她强颜欢笑:“妾身为你的苦心所打动,感激涕零。”她向冯弘鞠了一躬,表情淡然地说,“为夫说得对,朝堂之事,是是非非无人能理得清。家父蒙奇耻大辱,被奸小所害,实在令人痛心。”沈秋月与冯弘说这话时还不知自己的四个哥哥均已被害,冯弘已命下人不要告诉太子妃这个致命的噩耗。他知道,若沈秋月知道自己的家人全部被害,她会没有勇气生活下去。为安全见,他封锁了这一消息。“妾的杀父之仇,只能仰仗殿下了……”
冯弘搂住羸弱不堪的沈秋月,痛不欲声:“为夫不能与秋月作主,望秋月海涵。”
“殿下的心妾身已深深领会,为夫不要为妾担心,自今日起,妾身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不让别人看出妾身的痛苦。”
“那就好了!”冯弘激动的搂紧了沈秋月,使劲地吻她的脸,“你是为夫最亲的人,为夫怎么能没有你?望你坚强地陪夫活下去。”
两个泪人相依相偎,发誓共度余生。
但是,事情并没有像冯弘想的那么简单,也没有像冯弘想的那样就此安定。就在沈秋月支撑身子坐起来的第二天,一个噩耗接踵而至。
“沈秋月听旨!”精神稍有好转的沈秋月等来了一个这样的声音。她从卧榻上爬起,跪在地上听圣旨。
“奏天承运,皇帝诏曰:‘沈秋月虽贵为太子妃,其乃罪臣之女。其父沈世雄怀揣谋反之意,侍机篡政已被铢杀。即日起,免去沈秋月太子妃之位,送至普渡寺为尼。钦此——’”
“啊……”听完圣旨,沈秋月如雷轰顶,她瘦弱的身子慢慢地颓萎在地。昨日,冯弘的一番话让她看到生存下去的一线光明。她咬着牙坐起,给丈夫一个笑脸。如今,这个刚刚燃起的希望又被击碎。她如何承受得了接二连三的打击啊!
圣旨到达时冯弘正好坐在沈秋月的卧榻旁,当他听完圣旨的内容其骇然与悲愤不亚于沈秋月。
“怎么会这样?”他做梦都不会想到父皇对沈秋月有这样的安排,沈秋月何罪之有?就因他的父亲被陷害了吗?小人,卑鄙的小人!难道你们定要斩草除根吗?你们的刀再快一点,说不定我也会受株连!“父皇!为什么要这样?”他歇斯底里的大喊一声,那声音穿过房梁振聋发聩。
圣旨下达后,马上就有两名禁卫将沈秋月带走了。
冯弘彻底地傻了,他望着手持利刃的禁卫方懂得皇权是如何的威武如何的至高无上。不过,他很快就反应过来。他小跑几步追上去,拦住了两名禁卫:“请不要带走她!”
“殿下,我们是奉旨行事,希望殿下给个方便。不然,皇上会治我们死罪的!”
“啊……”冯弘自知无法抗旨,不再说什么。两名禁卫从他的侧面架走了沈秋月。
望着沈秋月离去的背影,冯弘泪眼模糊,心凉如水。过了一会儿,他决定到父皇那里求情。
“父皇……”他跪在了冯距的脚下,泣不成声。好一会儿,他方镇静下来,“父皇何以要将儿臣的爱妻从儿臣的身边掳走?”
“罪臣之女,留在身边何用?”冯距以冷冰冰的拒人千里之外的声音回答了儿子的问话。
“父皇已经错杀了沈将军,为什么一错再错?你不知道西凉国内正举国欢庆吗?”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沈世雄图谋不轨想篡夺皇位。”
“父皇,你偏听偏信,会误国的……”
“来人!给我拖下去!”冯距没有耐心再听儿子的话。
冯弘还未将话说完,冯距手下侍卫就将冯弘拖出殿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