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世,他在知道自己是许仙后,他有高兴,有害怕,也有恐惧,在一切都按照命运轨迹的安排后,等到无情僧人到来,他与其郑重讲理,豁出性命的讲理。
随后。
他死了。
他很迷茫,这是为什么?
说好的佛门慈悲呢?
只因为人妖殊途?
第二世,他改变了策略,开始自强修炼,各处搜罗修道之法,勤修苦练,在无情僧人到来之后。
他御风而立,持剑相对。
但是一掌下来,就和如来佛**孙猴子一样简单,他再次倒下了。
他不甘。
不服。
怒骂这贼老天…
第三世,也是他最后一次重生的机会,重回十三岁那年,五年后,就是他与白衣女子相见之时,八年后,便是那无情僧人打碎他一切的时刻。..
小院内,声音停下良久,但所有人都仍是闭着眼睛,回味无穷。
此间浩然之气,恢弘,轻盈,不断浸染着院内外数百人的心灵。
直到某一刻,角落处的周邦彦突然睁开眼睛,起身,向前走去。
走路声突兀响起,令其他人都不得不从那种意境中醒来,众人皱着眉睁开眼睛望去。
想要看看到底是哪个不知事的‘不学子弟’捣乱。
“先生学识,学生闻所未闻,其中人道之威,浩然之气,学生更是敬仰不已。”
周邦彦眼露崇拜,掀开锦袍,噗通一声,径直跪在地上,叩拜道:
“请先生怜悯,能让学生随侍左右。”
这一刻,其他学子也立即反应过来,皆是跪拜在地上,眼含火热的恳求道。
“请先生怜悯,能让学生随侍左右。”
心中再也没有对周邦彦的不满。
朝闻道,夕死可矣。
他们现在就是这种感觉,若能随身侍奉在先生座下,那当是何等荣幸?
陈景山等人互相看了一眼,皆是上前恭敬拱手道:“先生学究天人,浩德行于世,杭州府能有先生垂临,乃杭州之福也,请先生有暇,可多与我杭州讲学,吾等地方父母官,不吝感恩戴德也。”
众官员虽未如学子们般跪下求为弟子,但其中言语,却也已是推崇之至。
若说此前心中还有着一点点私心让许仙公布浩然之法,待得现在。
他们除了羞愧,就只有敬仰。
刚刚许仙所讲之道,已经不再局限于凡儒,而是真正点出了浩然正气的使用,以及给他们介绍出人道的宽广。
是他们以前太坐井观天了啊。
许仙坐在高台之上,双眸平静,即使此刻因所有人叩拜而导致体内的急剧变化,也不能打破他平波无澜的心境。
讲学。
是给众人讲学。
又何尝不是给自己讲学?
归纳,总结,洗涤心灵上的杂秽,渐渐使心境明亮,透彻,达至最终的心如明镜,不染尘埃。
许仙轻声道:“诸位之意,我都能明白,但儒家修行,修的不是前人之道,也不是旁人之道,唯有自己潜心摸索,才能明悟那一点灵光,诞生出浩然正气!”
“以后若有疑问,诸位可至钱塘县找我,至于拜师之言,我现在以科举为重,暂且不要再提了。”
“先生…”周邦彦仰头痛声呼道,俊美的容颜上滑下两道泪水。
“先生,请收学生为徒吧…”
“先生…”
“...”
众人一片哀嚎,发自肺腑的请求道。
陈景山等久经官场之人,看到这一幕,都有些震撼。
这不是他们不敬佩许仙,而是多年为官,心思早已杂了,比不上初出茅庐的众学子们还有着一颗至情至性的心。
对于许仙所讲的儒道,更能毫无保留的接受,认同。
许仙望着眼前学子,心中欣慰至极,这些,都是未来儒门的种子。
他轻声道:“好了,今日讲学就此结束,诸位都回去吧!”
说完,青衫少年起身下台,独自往里面走去!
所有人都是热泪盈眶的望着少年先生,不知不觉间,发现先生的气质此刻好像有了改变。
从以前少年郎君的温文尔雅,变得有些平和,中正,更像是一位教导学生的先生了。
若此时有人靠近许仙更能发现,不仅是气质,他身上的气味也变了。
变得,‘香气扑鼻’。
“先生讲道之恩,学生不敢苟忘,待得来日学生悟到浩然正气,再前来终生服侍先生。”
周邦彦郑重磕了三个头后,脸上还带着泪痕,毅然转身离去,地上的秀才服饰却是动也未动。
这是他下的决心,也是明了志向。
若悟不得浩然正气,繁华功名,官路仕途,他看也不再看一眼。
“先生讲道之恩,学生不敢苟忘…”
“先生讲道之恩…”
“先生…”
随着周邦彦开始,不断有人学其叩拜感恩,有人对地上的秀才服饰视而不见,也有人拿了,但眼中却仍显出坚定之色。
不是他们没有周邦彦之志,而是各人环境、思想不一样,所以选择不同。
正如许仙所说,儒家修行,不是修前人之道,也不是修旁人之道,而是修自己之道。
他们修的,便是自己之道。
半个时辰后,小院静寂了下来,只有六身秀才服饰还放在地上。
朱熹来到门口,恭敬道:“先生,那些秀才的服饰该如何处置?”
“收着,以待他们归来!”
许仙轻声说完,目光前所未有的明亮,体内急剧变化的浩然正气,已然平静下来。
浩然正气长达三丈二,颜色从以前的乳白色变成了淡青色,光亮,晶莹。
与此同时,随着他每说一个字,浩然正气都会自动附着,影响着周围。
身上,口中,也不由自主散发出一股凝神静心的香味。
这是秀才境的标志。
口体生香,出口成章。
……
王府,气氛冷淡。
“父亲,我不想考科举了,也不想做官,我要出去游历,寻找属于我的道路。”
王雱郑重说道。
从小到大,这是他第一次反驳自己的父亲,坚持自己的想法。
“想要找寻自己的道路?呵。”
王安石冷声道:
“你知道这世界有多大吗?”
“你知道这世间除了人,还有妖魔鬼怪吗?”
“这些你都知道吗?”
连续的质问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大,王安石眼含怒火,脸上带着恨铁不成钢的神情。
“这些虽然我都不知道,但我不怕。”王雱梗着脖子强硬道。
“弟弟…”
王纤云焦急的喊了他一声,心中充满了担忧。
大殿内沉默良久,王安石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冷声道:“滚吧,滚出去了,就不要再回来了…”
“父亲,您保重,孩儿找到了自己的路,再回来向您请罪。”王雱一喜,急声道。
“姐姐,你也保重…”
王雱说完,毅然背着行李大踏步离开。
望着儿子的朝气蓬勃的身影,王安石目光中有着欣慰,羡慕,担忧…
若他年轻二十岁,恐怕也会这样选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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