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门孤女苏婉清被接回靖安侯府那日,嫡姐苏玉瑶在佛堂留下一封血书自焚,令她背负克死亲姐的罪名。冻毙雪夜后,她重生回命运转折点,却窥见嫡姐假死脱身的惊天阴谋。
这一次,她摔碎白莲花的遗物玉佩,握住权臣顾明渊递来的刀:“既要诬我鸠占鹊巢,不如坐实这恶名!”侯府深宅里,鎏金暖炉藏毒、鹤氅系带锁喉,她用仇人最珍视的物件布杀局;朝堂风云中,借御史案掀军饷黑洞,以巫蛊术撕南疆暗网。
当苏玉瑶带着太后懿旨强势回归,苏婉清轻笑点燃宗祠:“这侯府千金我不屑当,但你们——必须跪着求我当。”烈火中,疯批权臣为她递上玉玺:“做我的江山共犯,可好?”
冷...求求你们...给我一床稻草...
破败的柴房里,苏婉清蜷缩在漏风的窗棂下,指甲抠进腐木缝隙。
腊月寒风卷着雪粒子灌进来,将她枯草般的碎发吹成冰棱。
门外传来嗤笑,管事嬷嬷抬脚踩住她冻僵的手指:下贱胚子还想要稻草?当年若不是你亲祖母偷换婴孩,这侯府嫡女的身份本该是玉瑶小姐的!
几个粗使婆子跟着哄笑,将馊水泼进屋内。混着冰碴的污水溅在苏婉清脸上,刺得她睁不开眼。
要我说,二姑娘就该给大小姐偿命!
可不是?当年玉瑶小姐被揭穿身份时,为了全侯府颜面竟在佛堂自焚......
可怜侯夫人哭得昏厥过去三次,世子爷提着剑要当场斩了这祸害!
听说昨儿三姑娘生辰宴,夫人又抱着大小姐的披风哭晕过去......
苏婉清听着渐远的咒骂,将冻僵的手缩回补丁摞补丁的袖口。
雪夜寒鸦凄厉的啼叫中,她忽然想起半年前那个暴雨天。
靖安侯府朱漆大门洞开时,她赤脚踩在泥泞里。
接生婆的孙女攥着滴血认亲的帕子尖叫:这野种怎会是侯府血脉!话音未落,佛堂方向腾起冲天火光。
此身既非苏氏血脉,唯有以死谢罪......
漫天纸灰里,她看见嫡母捧着焦黑的玉镯昏厥,父亲将苏玉瑶的绝笔血书捂在心口。那夜侯府二十七间厢房烧成焦土,却不及她心头寒凉半分。
就在这时,一盏鎏金暖炉顺着门缝咕噜噜地滚入屋内。
苏婉清一眼便认出,这是嫡兄苏景辰平日里不离身的物件,炉中还燃着珍贵的银丝炭,散发着微弱的暖意。
她刚伸出手,可在触及暖炉的瞬间,却像是被什么烫到一般,猛地抽回。
“你也配用玉瑶的东西?”
伴随着一声怒喝,玄色锦靴毫不留情地踏碎了炉中的炭火。
苏景辰阴鸷的面容在雪光的映照下,宛如从地狱爬出的修罗,让人不寒而栗,“若非圣上赐婚,三年前就该让你暴毙荒野,哪还容你活到现在!”
“兄长......”苏婉清望着与自己七分相似的面容,心中五味杂陈,喉间更是泛起一阵腥甜。
昨日,她不过是无意间碰了嫡姐的旧物,结果就被无情地鞭笞,之后还被残忍地关进了冰窖。
然而,回应她的却是那骤然收紧的鹤氅系带。
苏景辰怒目圆睁,猛地将她拖到院中,任由积雪迅速漫过她的腰际,愤然吼道:“玉瑶最畏寒,你却害她冻死在雪夜。你说:这滋味如何?”
寒雪如针般刺骨,冷风像是雨点一样无情地拍打在苏婉清的脸上。
她感觉自己的身体渐渐失去了温度,意识也开始变得模糊起来。
就在她的意识终于趋近模糊,几乎要陷入无尽黑暗之时,苏婉清隐约听见了急促的马蹄声。
新科状元顾明渊策马如疾风般闯入庭院,他身着墨色官袍,上面绣着的金线鹤纹在雪光下闪烁着刺眼的光芒,刺痛了苏婉清的眼——这本该是她的未婚夫婿啊。
“侯爷有令,送二姑娘去家庙清修。”
顾明渊的声音比檐下那冰冷的冰棱还要冷上几分,“圣上赐婚在即,莫让这晦气冲撞了喜事。”
当夜,在那辆四处漏风的马车里,苏婉清在无尽的痛苦与绝望中,缓缓断了气。
她的魂魄悠悠荡荡地飘回侯府时,却见正厅张灯结彩,一片喜庆热闹的景象。
海棠屏风后传来一阵娇笑:“爹爹莫恼,女儿不过是假死脱身......”
随着珠帘轻轻晃动,走出一个芙蓉玉面的佳人。
苏婉清的瞳孔骤然紧缩——那分明是早已“自焚”的苏玉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