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子,你作为德云阁的大师兄,这些年来,你拿的已经够多了!你要知足啊!”
“德云阁从刚开始走到现在不容易,你不能只知道同甘,不能共苦啊!”
京都。
天桥大剧场。
后台休息室中。
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正对着一个长相儒雅年轻人苦口婆心的劝说道。
女人是汪慧,正是那个“满汴京城谁人不知小秦氏贤良淑德”的汪慧。
在她一旁,正是郭德罡的大弟子,德云阁中众人敬仰的大师兄,曹芸金。
今日,正是德云阁的封箱之日,德云阁所有弟子全都齐聚于此。
作为德云阁的大师兄。
曹芸金从郭德罡最艰难的时候,就跟随于他。
如今,德云阁如日中天,他便有了想要提升些薪资的想法。
就在刚刚,一曲唱罢,满心期待的从台上下来后。
对郭德罡说出了他想要涨薪资的想法。
在之前,他就对师父提出了想要涨薪的想法,毕竟,以他现在每个月只有三千块的工资。
在京都这个快节奏的城市,实在是有点连饭都快吃不起了。
并且,这次涨薪也不全是为了自己考虑,作为大师兄。
更想为各位师弟们谋取点福利。
当时在他对师父郭德罡提出要涨薪的想法后,师父欣然答应。
并未有着任何的拒绝。
所以,想接着这个吉利的日子。
为自己,为德云阁的师弟们,谋求点福利。
可就在刚刚,师父的一句话,宛若惊雷,硬生生的砸在了他的头顶。
“涨薪?什么涨薪?当初在签订合同的时候。”
“你们只有底薪,哪里有涨薪?”
这两句话一出,曹芸金被砸的脑袋有点发懵。
合同?
什么合同?
一时间,他再看向师父的时候,感觉眼前的中年人瞬间陌生了起来。
当初,在郭德罡还在艰难时期,自己便跟随与他。
一直以来,任劳任怨,从未有过任何怨言。
在自己心中,师父一直都是德高望重的存在。
即便是再苦再难。
他没有一句抱怨的。
在德云阁成立之初。
帮助郭德罡运营德云阁。
对待众位师弟,只要是自己会的。
皆是全都交给他们,没有一丝的保留。
对待演出,那年德云阁刚成立分社,因为演出费低,没有一个人去演。
是他!
一个人带队,在大雪纷飞的天气,带队演出,十几万的票房,自己只拿了五百块!
是他!
一个月演满三十二场演出。
每个月给德云阁赚了几十万,但一直却只拿三千的底薪,每场演出只拿一百块。
这一状况,足足持续了五年。
五年!
整整五年!
从未有过任何的怨言。
而这次涨薪,也是犹豫很久,才对师父提出了这般想法。
可现在,这一纸合同,让曹芸金彻底对眼前这个中年人陌生了起来。
这···还是自己心中那个德高望重的师父吗?
我拿你当师父,你跟我谈合同?
“金子,现在德云阁刚刚步入正轨,你不能这样做啊!”
“你不能与德云阁只能同甘,不能共苦啊?”
耳边响起师娘汪慧这句话,曹芸金脸上的冷意更甚了。
炯然有神的目光看着面前这个浓妆艳抹的女人。
神色漠然的平静开口。
“师娘,我只能同甘,不能共苦?”
“我不能共苦,在团队如日中天的时候,我一个月演满了三十二场演出,只拿三千工资,一场只有一百块,我从未有过任何怨言,我这叫不能共苦?”
“我不能共苦!当年!德云阁开分社,演出费低,没人愿意去演!”
“我带队开专场,一场卖出十几万的票房,我只拿五百块演出费,所有支出自己付!我从未抱怨过一句,我这叫不能共苦?”
曹芸金红着眼,手指颤抖的指向自己,瞪大眼睛,眼眶湿润了起来。
“师娘,我,金子,我!!!”
“从德云阁还未成立,我便跟着师父,一直到现在德云阁如日中天!”
“你告诉我,我不能吃苦?”
曹芸金脸上冷冷一笑,颇有些可笑的意味。
当年。
他参加央妈的相声大赛,凭借强悍的实力,一路过关斩将,杀到决赛。
很有希望能夺冠。
并且,他在相声大赛上的精彩表现,也为央妈的这档节目增加了不少流量。
可直到比赛前一天。
师父竟然给他打电话,让自己退赛。
甚至,明确告诉他,若是不退赛,便将他赶出师门。
便是不忠不孝!
直到这一刻。
曹芸金才终于明白,郭德罡之所以这般做法。
是因为怕自己出头,难以控制。
呵呵!
曹芸金脸上浮现出一抹惨惨笑容。
“金子!这样,师娘给你跪下了,师娘给你跪下了好吗?”
“你真不能这样做啊!”
眼见曹芸金执迷不悟。
汪慧声音颤抖,身躯微颤,迈开一步,就要给曹芸金下跪。
但就在这时,一道爆喝声响起。
“够了!”
“曹芸金,你当真要让你师娘给你下跪?行欺师灭祖之事?”
坐在正座上的郭德罡阴沉着脸。
彻底忍不住了。
大手一拍,黄花梨木的桌子被拍的震响!
脸色阴沉到了极点,发出一声震怒之声。
欺师灭祖?
我只是涨个工资,便欺师灭祖了?
···
眼见师娘要下跪。
周围众位弟子连忙将师娘给搀扶起来。
···
“师父,这事是大师兄一人想要提出的,与我们并无关系啊!”
···
正当曹芸金一脸平静的看向欲要下跪的汪慧时,突然,从身后传出一声刺耳的话。
此话一出,宛若一柄尖刀。直插在曹芸金心头。
我一人提出的?
与你们并无关系?
呵呵!
“好!好!好啊!”
曹芸金脸上浮现出一抹自嘲。
难以置信的转过身子,看向身后这群平时一口一个大师兄叫着他的师弟们。
现在来看。
这一切。
皆是他自己一厢情愿啊!
这一刻,曹芸金的心彻底冷了。
“师父!我再叫你一声师父!”
“这德云大师兄,我不当了!”
“这相声,我!不说了!”
曹芸金眼含热泪,看着坐在梨花木椅子上的男人。
一字一句,声音不断的在屋子里回荡。
窗外,大雪纷飞。
曹芸金再看一眼这个他从小跟到大的师父。
冷声丢下最后一句话。
“我!要退出德云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