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尽深空

凌晨，大多数人都进入了梦香，街边的大排档，还有少数的夜猫子，社会青年在肆意的挥霍青春，宽敞的大街上，一群鬼火少年，还在疯狂的炸街！年轻真好。

溪州，普通农民公寓出租房，又一个平常的夜晚。一脸疲惫，双眼无神的房产经纪人徐江，拖着疲惫的身体，吃着泡面，对着电脑更新着房源，准备着明天又一天的工作。

突然，屏幕上弹出一个弹窗！

对于这种弹窗，已经见怪不怪，什么小广告，游戏，商品推销，太常见了。于是便习惯性的叉掉，结果叉了几次，竟然叉不掉！

嗯？什么情况？好吧，既然叉不掉，那就看看吧，反正也快准备睡了，明天还要早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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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玩意儿？确定这不是来搞笑的？什么年代了，现在的骗子都这么扯蛋了？能不能再假一点？这样也能骗到人？

看完之后，让原本郁闷的心情，得到了那么一点缓解。没有点击进入，也没有点击删除叉掉，反正也叉不掉，直接拔电源关机睡觉。

翌日，公司早会上，同事们个个都一脸疲惫，甚至有些双眼通红，一看就没休息好。膀大腰圆的上司范经理，头发梳的一丝不苟，油光发亮，估计连蚊子都爬不稳。（范经理，原名范童，公司私下都称呼他为饭桶）

此刻正在台上，声情并茂，激情四射，肢体语言丰富，手舞足蹈的演讲着，语言基本不重复，引经据典，滔滔不绝的，激发着员工正能量。俗称打鸡血，灌毒鸡汤。

很快到了早会，最恐怖环节的公布业绩，业绩高的人，表扬声，赞扬声，掌声响起来，手掌都快拍麻了。

范经理：“下面我们来看看，混吃等死的家伙，那些烂番薯，臭鸟蛋，烂泥扶不上墙的家伙，一而再再而三，完不成业绩的蠢驴”

听到这些话，下面不少人，低着头不吭声，眼睛里堆满了无奈和淡定，但没有恨意，职场嘛！就这样听听就行了，要是你当真，那就扯淡了。

“下面开始点名

陈某军业绩0

梁公子业绩0

韩登苟业绩0

刘有才业绩0

皮皮虾业绩0

徐江业绩0

…………………

终于点完了，十几号人，每一个人一顿劈头盖脸，然后，保证月底前，完成业绩。更新网络的更新网络，扫楼盘的扫楼盘，出去扫街的扫街，发传单的发传单，打电话的，打电话…………

全部都动起来，月底还没有看到业绩，统统上交一万字的检讨，罚款500，降级处理。或者打包走人。范经理的咆哮，在每一个人的耳边响起，大家都已经习惯了。

这个行业并不是你努力了，就一定会有结果的。不努力一定没有结果，努力了也不一定会有结果。努力，运气，实力，有时候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大家心里都明白，鸡血鸡汤，听听也就行了，这是范童的工作，该怎么干，还是怎么干，结果会有的，无非是好或者坏。这两种结果，你接受也得接受，不接受也得接受，就这样了。

公司旁小卖部巷子，看着那些家伙，陈某军，梁公子，韩登苟，刘有才……抽着烟，喝着水，嚼着槟榔，吹着牛，一边骂着，该死的范童（饭桶），一群小年轻，好和谐的画面。这些都是青春啊！

曾几何时，我徐江也是只相信“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的年轻人，只是早早的步入婚姻，被生活财米油盐磨平了棱角，社会摩擦得没了锐气。

其实我也不大啊，也才29岁呢，这样安慰着自己。结婚快十年了，生活有苦也有甜，累是累了点，育有两个小崽子，看着2个小家伙一天天长大，觉得一切都值得，累点算什么，熬过去就好了，就这样痛并快乐着。

只是自己很清楚自己的身体，无尽的疲惫，有时候感觉，自己就像古人所说的“油尽灯枯”，的状态，一个字，累…

顶着大太阳，拿着手机，捧着传单，往人家车上，店铺里塞。见人就问，推销着房子，追着人要电话，一天的工作又开始了。

别人嫌弃的眼神，带刺的话语………对15岁就辍学，已经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十几年的我来说，根本毫无波澜，什么不好意思啊，要面子啊，根本不存在的。

跑完几条街，汗水已经打湿了后背，燥热的天气，毒辣的太阳。让人头晕眼花，躲在街边的榕树下休息。

“你说嘴巴嘟嘟，嘟嘟嘟嘟嘟……”魔性的手机铃声想起来了，还是儿子最喜欢的那首歌曲，听到这魔性音乐，就能想起自家小崽子。一看媳妇儿打来的。

“喂，宝贝，想我了啊？我也想你们”

“嗯，儿子他们也想爸爸了，嚷嚷着要打电话给爸爸”

“爸爸，爸爸，你什么时候回来啊？我等得花儿都谢了，我想吃草莓味的巧克力，还想买新玩具，哥哥他不跟我玩，哥哥又买了新的卡牌……”5岁的小家伙，乐此不疲的说着，似乎有说不完的话，要分享给爸爸听……

“儿子，你先去玩，爸爸跟妈妈说几句”

“好的，爸爸，记得我的玩具，巧克力哦，好拿巧克力换哥哥的卡牌，我在家等快递小哥哦”

“江，一个人在外面要注意身体，别太节约了，家里面我会照顾好的，妈，我也会照顾好的，你在外面不要担心”

“放心吧，宝，我这么大个人了，身体倍儿棒，你自己也要注意哦。

还有我每天都在想你，想跟你呆在一起，结婚都快十年了，聚少离多，呆在一起的时间有没有三年？

哎……，要是经济允许，老妈不生病，真想天天跟你待在一起，你想我了没啊？”

“明知故问啊你，每天都在想，无时无刻都在想你。

想你快点回来，想呆一起，不想要钱了，不想要什么房子，车子。什么都不想要……

电话里渐渐响起了哽咽的抽泣声……

快中午了，宝贝们饿了，我要去煮饭了，先不说了…”

嘟嘟嘟…电话挂了

嘴里喃喃道：“她…还是那么可爱啊”

放下手机，呆呆的坐在树下发呆，燥热的天气，热得让人难受。

想着车贷，房贷，信用卡，私人债务，业绩0，开销大，入不敷出。

心里面凉了半截……

想了很久脑子里很乱，昏昏沉沉。许久，一声叹息诠释了所有……

“你有新的客户消息，请及时回复”

嗯，昨晚发布了房源，有人问了，手机电脑同步的，赶紧点开看看，聊了一会儿，客户只是问问。这很正常，也是常态。

突然！昨晚那个窗口，又弹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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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又是熟悉的台词。没有立即点击进入，也没有去叉掉删除，只是继续在树下发着待，想着事儿。想着这些年来的种种，一路走来，有多么的不容易。

身体上的疲倦，心理上的疲倦，良久，悲从心中起，混浊的眼角，滑下了一行液体。是伤心的眼泪，还是燥热的汗水，早已分不清楚……

看了眼手机屏幕，点击进入

[是否确定为本人？是否]

点击：[是]

[是否被强制？是否]

点击：[否]

[是否自愿？是否]

点击：[是]

[是否自愿？是否]

点击：[是]

[是否自愿？是否]

啥情况？？？“竟然要连续问三次？”弄得还挺有仪式感。行吧，继续

点击：[是]

[请输入个人信息，籍贯，履历，以及个人爱好，兴趣，性格……]

输入中……

[请输入银行卡号（注：如审核通过，薪酬会预先支付10％到30%）]

嗯？？‘怎么感觉，越来越真实了。愣了一下。管他呢，情况还能坏到哪里去？反正银行卡也没有钱，想骗我的钱也没得骗啊’

输入中……

[以上信息，是否真实无虚假是否]

点击：[是]

[是否强制，被迫。是否]

点击：[否]

[审核中……]

[本次审核，需获得摄像头权限，以确保以上信息，真实有效，无胁迫，无强制]

‘允许权限，限本次操作’

[继续审核中……]

[………………]

[审核通过]

[您已成功获得，本次筛选，志愿者试验体身份，试验结束前，无法退出。若强行退出，罚薪酬违约金300%，或物理毁灭。请于15个工作日之内，到达指定地点。如未到达，后果自负。祝您好运]

[恭喜您获得，本次试验体身份]

[身份生成中……]

[生成成功……实验体编号9527]

滴：【中信银行】您尾号1533的账户于7月25日11:时45分到账人民币2152290元(服务费),余额2152290.83元,对方账号尾号为0000,户名为………

！！！“哦！”

“尼玛！来真的！！200多万人民币，按现在的汇率七块出头，那差不多就是30万美刀”

[预支薪酬已发放，9527号试验体，请于15个工作日到达指定地点，位置已发送，身份验证信息已发送，逾期后果自负，祝您好运]

来真的…………

走进豪华办公室内，冷气吹的冰冰凉。心里嘀咕到：这该死的饭桶，这么会享受，又在这里晕茶，该死的周扒皮。

“范经理，我要辞职，已经想好了。嗯，感谢这些年来的关照，我下午就走”

范经理“好好的，怎么又要辞职呢？”

停顿了下，继续到：

“年轻人不要好高骛远嘛。一时的成败，代表不了什么的。我们要再接再厉，会有收获地。

你要相信自己，是吧！好好干，我还是看好你的。

快回去好好上班，这个月我给你凭嘉奖，发奖金。”

“谢谢，不用了。我过来就是给你知会一声，顺便跟同事们告个别，我准备回老家，下午的机票”

范经理：“既然这样，回去好好休息，放松一段时间，到时候如果想回来，随时可以回来，公司大门随时为你敞开”

傍晚，宁静的乡村公路旁，一辆飞驰的的士停在了一栋民房门口。下了车，拿出手机。发了条微信消息。

【岩宝，我回来了】

【什么？你回来了？你又哄我开心】

【这次我真回来了，你到窗户看一下】

“啊！！宝贝们，爸爸回来了，就在楼下，我们快点下去接爸爸”

家里瞬间响起来，两个小家伙的声音“哥哥……弟弟……爸爸回来啦，爸爸回来啦！哦……哦……哦……又碰又跳”

岩：“怎么突然回来了呢？回来也不提前吱个声，你这个家伙，总是这么突然”

“这不是想你们了吗，就回来看看，我请了半个月假。

偷偷告诉你，我这次开了个大别野单子，提成有差不多100多个w，已经拿到手了，还掉负债，剩下的在这卡上，你保管好，密码是你生日，这些年辛苦你了”

岩：“嗯，都听你的。”

一家人在一起，这种感觉可真好啊。没有漂泊过的人，永远也体会不到。

真想平平淡淡，岁月静好。

时间总是过得飞快，这天又踏上了行程，熟悉的行李箱，只是这一次行李箱中多了一样东西，一样最重要的东西，值得一生珍藏。

很快飞机降落在深市，拖着行李箱出机场，打了辆飞的到达了指定地点。位于海边的一家普通餐馆，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从外观上看，毫无任何特点。

走进去说明来意，老板让去后面大厅等待，进入大厅，一双双眼睛盯过来。目测已经有几十号人先到了。

“嘿，兄弟，打哪儿来啊”

“川省”

“哈哈，半个老乡，我叫张胜，来自云省，我旁边这位兄弟，来自渝州，这位来自湘省，这位鄂省，这位赣州……”男男女女介绍了十几人，才停下来，这个张胜，一看就是自来熟。

张胜这家伙，指了指那边，然后凑到耳边，小声说到“那边那一堆家伙，基本来自北方，不怎么好相处，我跟他们打招呼，都不鸟人的，看起来凶神恶煞的，你也别去招惹他们”

大厅陆陆续续又来了不少人，一直等到傍晚六七点左右，已经好一会没有人再来，感觉人基本到齐了。整个大厅里，有兴奋的，有发呆的，有迷茫的，眼神没有光的……

“所有人，准备好，出后门，上车坐大巴”一道声音响起，老板在门口大声吼着。

这些人不知道的是，那些拿了钱，没来的人，全部被人道毁灭了。

车子在黑夜里，行进了快一个小时。最后大家都上了一艘船，漆黑的夜里，摇摇晃晃渡船，漆黑的海水，让人头皮发麻。

在海里行进了不知道多久，上了一艘集装箱大货船，准确的说是住进了货柜箱里。

好在货柜箱还有洗手间，每天有人按时送饭。要不然，人非得疯了不可，兜兜转转，所有人都昏昏沉沉，也不知道是过了七天，还是十天。

终于到达了目的地，一个大型的港口，所有人都知道，这已经不是国内了，所有集装箱，被早已在港口等待的货柜车全部拉走。

“我们不会被拿去噶腰子吧？”一人说到

“废话，你的腰子值大几百万？”有人答道

“那咱们难道是拉去切片？做生化实验？”

“管他呢，管他拿去干嘛，他们给的钱，够买我的命了，反正也跑不了，爱咋咋的吧”

…………嘈杂声一片，说什么的都有……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