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叶之蝶

北州城。瘟疫常发。许多百姓因此丧命...

在这样的环境下，叶臻从小就体弱多病，所幸活着，与祖母相依为命。

记事开始祖母便常常的哀叹：“你这丫头，真让人揪心。”

每次咳嗽，她的小脸就会变得更加苍白，萎黄的小手也不自觉地抓住了自己的衣角。靠着自己的毅力和汤药勉强维持。

祖母操劳一整天，傍晚才有了闲暇，在昏暗的油灯下，缝补着裤子。

叶臻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针线游走，时不时地咳嗽几声。看到祖母眉头紧皱，眼神中透露着忧虑和不安，沟壑般的皱纹愈发明显起来。她便会将头埋进臂弯闷声咳嗽，以为这样祖母就不会知道。

十岁那年，祖母将叶臻送到当地小有名望的赤脚郎中老严家，瘟疫的终结也得益于叶臻五岁时老严的到来。老严念在老友的面子上又看叶臻体弱多病，就收留了她，祖母让叶臻拜他为师，说让她帮忙采药，学习一些基本的医术知识，希望她能够自救。

祖母临行前给了老严一个蓝色粗布的包裹，两人神色严肃交代着什么。叶臻从没见祖母有这样的物件，看起来里面包裹着一个盒子。

老严的屋子虽然破旧，但却非常整洁。未进院落便能闻到一股草药味，让人感到舒适和放松。屋里的墙壁斑驳，地面上也有些许的凹凸不平，但每个角落都被打扫得干干净净。

屋子不大，靠墙是老严的床铺。床上放着一床折叠整齐又干净的被褥，案几上整齐地放着书，屋子一角放着一张圆形小桌子，上面摆放着瓶瓶罐罐。整个屋子看上去虽然破旧，但是充满了温馨和干净的气息。显然师父非常爱惜这个屋子，也很注重生活的细节。

叶臻和老严的生活非常简单温馨。年迈的老严和体弱多病又是孩提的叶臻，因此老严自然对她很是关爱。

清晨，老严教她练习太极拳。叶臻的体质不是很好，大脑也不太聪明，掌握太极的基本拳法就差不多花了一整年。好的是在老严的指导下，叶臻的身体逐渐变得健康了起来。

叶臻跟随老严到山里采草药。蹲在老严身旁，老严耐心地给她讲解草药的名字、性味、功效以及炮制使用的方法。他的语气平和温厚，还会加入一些自己的经验和见解，让叶臻听起来更为生动有趣。叶臻渐渐对草药有了基本的了解，也和老严之间的关系更加亲密。

老严还会亲自下厨烹饪，叶臻在一旁打下手。长年累月，叶臻也成了做饭的一把好手。

简单的生活虽然朴素，但是充满了亲情和温暖。叶臻也很喜欢和老严在一起，虽然名字叫老严，但却非常温和，总是鼓励叶臻，即使老严心里明白叶臻不是学医的好材料，也依然给了她很多的爱，老严明白，将来的生活还有很多的苦。他希望他能给小叶臻快乐的时光。

美好总是短暂，一日，夕阳似血，叶臻采药回来，发现老严倒在了烧饭的炉火前，手里依然握着锅铲，柴火即将熄灭，就像老严最后的温存，一点一点的冷却。

叶臻懵了，她哭不出来，脑袋发麻，她给老严冰冷的身上盖上棉被，搓着老严冰凉的手，眼睁睁看着老严的指甲越来越紫。

死亡，没有温度、没有声音。

随着叶臻长大，她的体质已经好了很多，皮肤也由病态的萎黄变得白皙，但五官平凡普通，没有任何突出的特点。实在要说优点，那只有善良和笨拙的坚毅。

大小适中的桃花眼，深邃且眼波流转；鼻子不高挺，但又不显塌，恰到好处，敦厚且端正；舒展的眉毛和轻启的嘴角，总是带着微笑，令人感到温暖和舒适。

这样的叶臻，或许不是美艳绝伦的女子，但却有别样的风采，让人愿意与她相处。也许是常年与草药为伴，形成了她独有的气质，悠悠药草香，幽远宁静，靠近一闻就能让人平静。

晨雾笼罩着药王山，静谧而宁静。

叶臻背着老严的竹篓踏着山间小路上山采药。

山间的清风轻拂着她的长发，冷的她一个哆嗦。山间的花也开得甚好，她仔细摘了一些，编了一个花环。

草药采摘差不多，叶臻向山下走去。

“臻儿！”

叶臻定睛一看，发现是伯英和她的丫头喜鹊。两个女孩跑到叶臻身边。

“你们怎么在这里？”

伯英说起来，她和喜鹊今天去家里没寻到叶臻，料想一定在这里。她那红润的鹅蛋脸上绽放出了温暖的笑容，如同阳光般温暖。

她托了托叶臻的背篓，“我帮你。”

“不沉。”

“走，回家。”叶臻把花环戴在伯英头上。

伯英嘴角不由自主地扬起了微笑，三个人一路上聊着天，有说有笑。叶臻告诉伯英和喜鹊自己最近遇到的一些有趣的事情，伯英则和叶臻分享自己最近学会的刺绣新样式。

太阳渐渐升高，草木释放出的清新芳香充盈在空气中，让人心情愉悦。三个人一路畅快地走着，直到下山。

两人帮着叶臻晾晒草药，叶臻拿了一株合欢花对伯英说：“你瞧，等我炮制好带给你，你睡眠不好。”

“今天喜鹊怎么话这么少？”叶臻疑惑端给两人竹筒装的水。

“有什么烦心的事情，可以跟我说说。”

喜鹊看了叶臻一眼，沉默片刻后道出了心中的烦恼：“有媒人上门说媒，小姐.......”

“说的是哪家公子？”叶臻一阵心慌，她说不出是什么样的感觉，怕伯英以后就属于别人了。

叶臻发觉伯英有些发呆。

“你在想什么呢？”叶臻好奇地问。

“我在想，一个女子有没有别的活法，我不想像姐姐那样，她嫁人以后便失去了光彩。”

“我从没想过这个问题。”叶臻轻轻地叹了口气。

“你知道吗？身为女子，我们也可以有自己的选择。”伯英的声音低沉而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