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前夕,她被突如其来的人捉奸在床。
从即将成为太子妃的丞相嫡女,变成了被罚永守青灯古佛的小*姑。
从月昭大陆第一美人,变成了容貌被毁的丑女。
对方无声无息,骤然以雷霆之势打压下来,她甚至连幕后凶手的丁点线索都不知道。
究竟,是谁在害她?
一朝撕开那人真面目,那人仰天厉笑。
“我知所有剧情,你如何与我斗!”
纵然她是名满天下的第一美人,纵然她才貌双绝,也要把前程与夫君拱手相让!
因为,她是穿书者!
腊月初九,天清气朗。
昊国太子与丞相嫡女的大婚之礼将在三日后举行。
百姓们无不津津乐道此事。
太子皇甫弘风华正茂,是未来的昊国国君,丞相嫡女乃是月昭大陆第一美人,精通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堪称才貌双绝。
更是人美心善,常赈灾施粥,在民间享有极高声誉。
民间甚至有言:得殷家女者,得天下。
外行的人称赞二人结亲乃珠联璧合,内行的则无不跟风靠拢太子爷。
丞相殷柏年既有权势,其嫡女殷悦更是能号召民心,太子与殷千金结亲,九皇子哪还是太子的对手?
初九之日,丞相府提前宴请宾客。
满堂高声笑语,热闹喧哗,恭贺殷相大喜之人多不胜数,殷柏年也是红光满面,笑容开怀,与众宾客痛饮杯中美酒。
日暮时分,气氛正热烈,忽有小婢急匆匆的跑至宴厅,“老爷!大事不好了!”
尖厉声音压住了满堂笑语,没等殷柏年怒斥,小婢又高声惊慌道:“九皇子和大小姐在闺中私通,被人堵在了房里!”
呯!
殷柏年手中的酒杯骤然摔落在地。
满堂寂静如坟。
“放肆!”
反应过来的殷柏年第一时间就要让人擒住小婢,小婢却决绝的一头撞向墙壁,“老爷,大小姐和九皇子的事情瞒不住了,您赶紧去处理吧!”
呯通一声炸响,鲜血四溅。
小婢瞬间横尸宴厅。
离得近的宾客惊叫避让,而殷柏年脸上血色骤失,整个人摇摇欲坠。
这突如其来的婢子是要置殷家于死地!
几乎是同时,后院绣云楼响起一片惊慌叫声,“来人啊!快来人啊!有人冲进大小姐房里意图不轨!”
叫声凄厉尖锐,绣云楼的婢女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大批下人模样的男女就已经冲进了院里,直奔香闺,“我们来抓贼人!”
一群人风风火火的踹开了房门,直奔屏风后面的绣榻,“大小姐!九皇子!”
绣榻上的殷悦面色潮红,衣衫凌乱,九皇子皇甫浩趴在她身侧,脱的只剩下里衣,任谁看了,都会认为皇甫浩在行采花之事。
赶过来的殷夫人一看情况,差点就昏厥过去,怎么会这样!
“云罗云绮,把这些人带到偏堂!”
殷夫人立即控场,但那群人却迅速的退出房间,在院里大声说起来,将绣榻上的情况讲得绘声绘色,风流旖旎。
“母亲,快,快把他从后窗送出去。”
绣榻上的殷悦忽然出声,皎如明月般的容颜里藏着浓浓痛苦。
有人突然闯进来打伤她,逼她吃药,又把脱的只剩里衣的皇甫浩扔在她绣榻上,才造成了现在的境地。
“快快快!”
殷夫人急忙叫贴身的婢女婆子办事,但人架到后窗,却死活推不开窗棂,殷悦捂着心口,跌跌撞撞的起身,“藏、藏起来!”
“床底下吧!”
房间拢共就那么大,殷夫人急的叫婆子们赶紧动手,想将满身酒气的皇甫浩塞到床底下,但还没到绣榻旁,院门口却响起了大片杂乱的脚步声。
房梁上蓦然有人轻笑,“何必再挣扎?”
“谁!”
殷夫人警惕的护着女儿,而房梁上那人黑巾蒙面,落地便一把夺走了皇甫浩,手指在皇甫浩胸口疾点几下,就见他忽然弯腰,吐了大滩酒水出来。
神色也见清明了几分。
那人却蓦然飞起一脚,将皇甫浩从前窗踢到了院里。
霎时就听院里一片惊叫声。
殷悦捂着心口,冷若月华的眼眸里满是怒意,“你为什么要如此陷害我!”
皇甫浩被他踢飞在院里,落在无数人眼前,任谁都会捕风捉影,肆意猜测她与皇甫浩之间的关系。
这人就是蓄意坏她的名节,要害她在大婚前夕身败名裂!
“我怎么知道呢?我只是任务其中一环的执行者。”
那人看她的眼神极为怜悯,“或者,你应该接受事实,才能免除更多的灾难。”
殷悦满眸愤怒。
想要再问,那人却重重一脚踹开后窗,飞快的消失在了暮色里。
腊月寒风顺窗吹进来,冻的人直激灵,殷夫人哭倒在婢女怀里,殷柏年的怒斥声也随风飘进来,“不可能!”
“父亲,我们马上去面见圣上。”
殷悦奔到门口想叫父亲进宫,深沉暮色下却有尖细声音远远传来,“圣旨到!”
殷柏年和殷悦对望了眼,皆是不敢置信的震惊。
圣旨来的太快了。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皇甫浩与殷悦惑乱宫闱,辱没皇家威严,故废除九皇子尊荣,贬为庶民,即刻与其母族发配阴山!”
“殷悦德行有失,即刻前往静月庵落发修行,永守佛前诵经赎罪!”
“殷柏年革除职位,贬为谏议大夫!”
“钦此!”
太监尖细悠长的声音回荡在暮色里,满地跪着的人神色各异,这是废了九皇子,顺便还打压了丞相的势力?
这般做法,太子也讨不了好,是哪方隐藏势力设的局?
“父亲,一时不慎,三方人马都成了权谋的牺牲品。”
跪着的殷悦已然平静,秋水明眸下压着凛冽怒意,殷柏年低声长叹,“我早有走在刀尖上的觉悟,哪晓得,哪晓得会有人挑在你大婚前夕动手?”
一招败三家啊,那人手段好生了得!
“殷悦,你竟然害我!”
皇甫浩的酒已经醒了,怒意沉沉的盯着殷悦,殷悦蹙眉,“皇甫公子是想比比谁更惨?”
皇甫浩怒极。
他不过是喝了两盅酒,在相府花园散散步,结果就变成了这般模样!
是谁!是谁要毁了他所有前程!
“发怒是没有用的。”
殷悦看着疾行而来的御林军和女官,低声快速说道:“皇甫公子,有人以雷霆之势杀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害的我们如此惨烈,难道你不想报仇雪恨?”
皇甫浩眼神微闪,怒意生生压了下来。
“我在大婚前夕被你害的身败名裂,殷家因此遭降罪,你与母族皆为此事付出了代价,但我相信你不会犯下如此愚蠢的错误,所以,务必请保重好性命,以图他日一雪前耻。”
她声音如骤雨打蕉叶,又脆又急,刚说完,大批人马已经到了眼前。
皇甫浩深深的望了她一眼,随即就被擒走了。
如此境地还能保持思维敏捷,不愧为才貌双绝的第一美人。
只可惜……
究竟是谁在无声无息中设下此局,害得他与殷悦皆身陷囫囵!
“元宝公公,臣女想进宫面圣。”
殷悦伏地磕头,再三请求,但传旨的元宝公公依然拒绝了她,“殷小姐,圣意明确,您求老奴也没用,还是太子在圣前保住了殷相的乌纱帽,您若是再去……”
他话没说完,殷悦已心如明镜。
转而问道:“公公,您能告诉我是谁在何时将此事传进宫中,令圣上下了此道旨意?”
“老奴真不知。”
元宝怜悯摇头,随即退后了两步。
立即就有女官涌上前来按住了殷悦,剪子锋利的刃口映着烛光,就听咔嚓轻响,及腰青丝顿时被铰落在地。
“悦儿!”
殷夫人嘶声痛哭,殷悦忽就回头看她。
剪子寒光在烛光下一闪而逝,瞬间划破了她的右眼尾,鲜血从眼尾流向鼻翼,生生坏了她的绝美容颜。
一朵倾世名花,瞬间有了败痕。
人群一阵骚动。
血珠沁出的瞬间,殷夫人也惨叫一声,昏厥在婢女怀里。
殷柏年怔忡半瞬,遂低头长叹。
还要那好容貌有何用?
飘摇烛火下,细密血珠如同眼里滑落的血泪,殷悦仿若不知痛,回头看着烛光下满地跪着的人,秋水似的眼眸里厉意沉沉,冷若霜华。
没有相府里的人里应外合,那些贼子不可能在相府里来无影,去无踪,不可能将所有行动串联的如此缜密无缺。
是府里的下人出卖了她,还是那些姨娘的子女伺机和人勾结,害她再难翻身?
三天后便是她十七岁生辰,也是她与太子大婚之日,本是普天共庆之喜,那人却害的她身败名裂,落发为尼,永守青灯古佛!
究竟是谁在害她!
“殷小姐,走吧。”
元宝有几分叹息,不知是为她的遭遇,还是为她的倾世容颜,女官们没等她与父母道一声别,便将她带出了殷家,前往静月庵。
从此月昭大陆再无第一美人,只有一个被毁了容貌的小尼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