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魂还是太松散......**不够紧啊......”猫回过头,给了莫西里一个恐怖的笑容。
浑噩度日的小市民莫西里,不知道第多少次从恶梦里醒来。在莫西里将捡到的小猫悉心喂大之后,某天出门归来,莫西里发现自己的猫变得奇怪。或者说不仅仅是猫,整个世界都变得十分奇怪。
莫西里想到小时候老人说的话:猫能看见人类看不见的东西。莫西里顿时毛骨悚然。
小镇上接二连三的死人,每一次都被莫西里带着自己的猫撞见了。
心生恐惧的莫西里想离开这恐怖的地方。
但在搬家前一晚,莫西里在暴雨夜中惊迷。
究竟是猫的魂,还是人的魂?
死的究竟是谁?
自己还活着吗?
莫西里近期觉得很奇怪。
让他觉得奇怪的点,倒也不是别的,主要是家里的猫。
他感觉家里的小猫,似乎变得神神叨叨,眼神也不似平常粘人可爱,倒是变得充满了审视,每每躬在远处看着自己,圆圆的玻璃珠中央的瞳孔细成一条线,那目光停在自己的眼睛上,似乎穿透了自己的身体,直视着自己的灵魂,常常让莫西里觉得不寒而栗,甚至觉得阵阵心虚。
见鬼!
明明自己才是个高等智慧生物,自己才是主子,竟然被自己捡来的猫给拿捏住了。
莫西里心里这样想着,脚步却不由得往家里走去。
自己一整天不在家了,也不知道猫有没有按时吃饭喝水,有没有在家调皮捣乱。
自从自己收养了这个小家伙开始,向来爱玩的莫西里开始惦念家了,每天忙完自己的事情就立刻收拾好自己的东西,直冲冲地往家里赶去。
今天也是如此。
莫西里挎着包,匆匆往家赶。
离家还有两条街道一个市区广场。莫西里抬手看了看手表,指针正停留在下午五点二十八分,按照自己步行的速度大概还需要26分钟才能到家。这其中要经过一个卖杂粮饼的摊位,卖花的小推车,还有一家养了狗的小店。
店主养的是一只白色的萨摩耶,叫绿杨。圆滚滚懒洋洋,整天趴在店门口伸着石头望着路过的行人,最后觉得实在无聊,便趴回自己的凉席窝里睡觉。
莫西里常常去这家小店买烟,每次在门口都要逗逗这条狗。莫西里伸出手,远远地打招呼:“嘿!老伙计!”
绿杨总是很热情,“汪汪”地迎过来,蹦跶着往莫西里身上扑去。
“好了好了小家伙!你太沉了——”莫西里遭受不住绿杨的热情劲儿,推开绿杨,擦了擦手上被绿杨舔上去的口水:“得啦!你总是这般好客!和你家主人一样!”
莫西里对上店里柜台后的老板:“伙计!一包烟!和往常一样。”
莫西里抽着烟,看着坐在自己脚前歪着脑袋吐着舌头的大狗狗,刚刚的一番打闹让这只萨摩耶热地“呼哧呼哧”,却仍然歪着脑袋对莫西里咧着嘴。
莫西里吐了口烟,想了一会儿,还是转过头冲老板喊了一句:“给这个小家伙来根肉肠!算我账上!”
店主挑了根鲜美多汁的新鲜肠,笑眯眯递给莫西里:“您总是这样好心肠。”
“小家伙!看着白净净圆滚滚,其实你就和楼里的姑娘一样!心眼比谁都多!知道怎样从男人口袋里掏出钱来!”莫西里接过肠,递到绿杨面前。“吃吧!小家伙!每次你都要从我口袋里掏一点!不过我也心甘情愿!”
绿杨低着头撕着肠,喉咙里“呼噜呼噜”的声音算是作为对莫西里的回应。
此时的莫西里经过了第一条街的杂粮饼摊,又经过了第一条街和第二条街交界路口处的卖花小推车,再往前五百米,就到了绿杨家的小店了。路过这个小店再往前穿过广场,再走五百米左右,就到家了。
十月的天气说变就变。刚刚还是落日余晖,这会子天完全压了下来,除了越压越低的黑云,还有伴随而来被压下来的风。
凉飕飕地风裹着路边的落叶刮蹭着地面,打在路过行人的身上,刮啦啦作响。
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莫西里压低了自己的帽檐,加快了脚步。
离绿杨家的小店还有十几米的距离,绿杨就已经冲了出来,停在距离莫西里几步之遥的地方,“汪汪”直叫。
“得啦小家伙!变天啦!我得赶快回家,今天不请你吃火腿了!”
莫西里伸手想摸摸绿杨的头,结果在他伸手的一瞬间,绿杨连连倒退,压低着自己的前爪,夹着自己的尾巴以一种防备进攻的姿势冲着莫西里叫个不停,这叫声里,是防备,更多的是警告。最后,绿杨边叫边退,在自己的尾巴触到门口台阶的一瞬间,绿杨灰溜溜地掉头钻进门,但仍以一种警戒的目光目送着莫西里的离去。
“现实的小狗!真就和楼里姑娘们一样!有钱她们能给你舔脚丫子,你没钱没东西讨好她们,你看!态度立马就变了!”
莫西里嘴里忿忿骂着,踩着路上枯焦的落叶顶着风往家里赶去。
莫西里刚到家,倾盆大雨就从天而下。黑沉沉的天下盘旋着怒吼的狂风,伴着吞天咽地之势的大雨,闪电恶狠狠地划破天际,这一场雨的架势,就好像撒旦从地狱爬出来,要毁灭整个世界一般。
莫西里脱下风衣摘下帽子挂在门口的衣帽架上,听着外面的动静抚了抚自己的胸口。还好自己脚步快。不然被这场雨吞噬,还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惨样子哩!
虽说自己平日出门有带伞的习惯,但自己钟爱的那把伞莫名其妙失踪之后,莫西里近期出门再也没有带过伞了。
也许是出门被落在什么地方了。莫西里只能这样想。
莫西里换好拖鞋,才反应过来自己还没有开灯。莫西里转身摸到附近的开关,“咔哒”一声,客厅进入一片光亮。
自己也许是开始上年纪了。自己什么时候能够适应黑暗了。莫西里感慨着,踩好拖鞋转过身,却被玄关上的猫吓了一大跳。
猫揣着两只前爪,窝趴在玄关格子上,正瞪着两只眼直勾勾望着莫西里。因还没适应突然打开的灯光,猫的瞳孔还没完全收缩,灰蓝的眼球中嵌着仍然黑圆的瞳仁,正居高临下地审视着莫西里,似乎在质问:又去哪鬼混了?!
这眼光充满了犀利与警戒,还有些许疲惫,似乎已经盯望门口很久了。
莫西里被盯地有些不自在,不自在到觉得背上有些痒痒,就像被无数只猫抓子挠了一般。他避开猫的目光,嘴里喃喃道:“我可是一下班就赶紧回来了,哪儿都没去。”
莫西里伸手抱起猫,搂在怀里从头摸到背。猫咪在怀里温顺地叫了两声,顺从地打了个滚,翻出自己瘪瘪的肚皮。
莫西里望着阳台碗里丝毫未动的猫粮,叹了口气。这家伙有没有好好吃饭。莫西里放下猫,倒掉碗里的猫粮,给它换上一碗新鲜干净的猫粮拌罐头。
也许是新鲜食物的味道唤醒了饥饿感,猫踩着优雅的猫步过来,低着头专心吃起自己的晚餐。
“真是不让人省心啊……”莫西里伸出食指绕了绕猫咪的尾巴。这个点儿,自己平时要么在酒吧酗酒,和人打架;要么在楼里搂着姑娘们喝酒,吃她们喂过来的葡萄,脸上印满姑娘的口红唇印,再疲惫睡去。
现在自己竟然被一只小破猫给管住了。
莫西里表面上倔强不服气,心里却在想:这家伙长得可真快啊!才两个月的功夫,以前买的小窝都快睡不下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