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有淬体之术可日行千里如神风,刀枪不入水火不侵;有神兵可碎山断海,破虚空斩神魂;有仙丹可让人寿于天齐,脱胎换骨起死回生;有奇功修成可知应万物生灵,瞬息掌握他人生死;更有能者可破开虚空,弹指穿梭日月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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划过长夜的绯红之光,命运的交织之下,一段荡气回肠的故事就此谱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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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大能,来瞧一瞧看一看,我这的宝贝可是找遍全河国也找不到一样的!”
人来人往的集市上,一个小贩努力的吆喝着。
按说在这么大的地方光凭人声,不可能传的多远,但这小贩的声音就像是有魔力一样,竟能在嘈杂声中传播开来,一个身背剑盾的中年男人不由自主的停下脚步,开始打量起小贩的摊子。
“哟,这位顾客,果然有眼光,随便挑随便选,我这可都是稀罕玩意,并且物美价廉,童叟无欺。看看这赤石,这要是在天宝阁,还不得买到天价去。”
看着有人光顾,小贩更加卖力了,嘴上不停的同时还从摊子上捡起块红色的矿石,自由发挥了起来。
中年男人看着被小贩吹到天花乱坠的矿石,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带着不悦的语气说道:“赤石?你小子是不是把我当傻子?我看起来那么好骗么!”
听到中年男人的话,小贩不由得打了个冷战,摆手道:“我哪敢糊弄客。。。”
咻——
砰——
随着巨响,一团团血雾在空中炸裂,血色染红了大地,所有的一切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方圆十里不见一物、不闻一声。。。
一个女孩格格不入的站在那里,就像是宣纸上的一滴墨水、白雪中的一朵梅花。在血染的大地上,唯独她一尘不染,一头绯红的长发随意披散,像白瓷一样的皮肤与绯红的长发形成鲜明的对比,虽然年龄看起来只有金钗大小,但她精致的面容就如同画中仙女,一双如蓝宝石般闪耀的眸子中却没有任何的情感波动,就这样平静的站在原地,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哈哈哈,灵鸢公主是不打算跑了么?谢某还以为这猫捉老鼠的戏码能再演一会呢。”
震耳的笑声从苍穹传来,只见一个仙风道骨的老人从空中大步而来,手中还拿着一个银色的法器,法器正不断散发着荧光。
“若不是中了封神玄灵印,本公主早就将你这老狗的头拧下来了,那还需要这么麻烦!不光是封神玄灵印,就连寻鼎也在你手上,看来晏权这个废物是放了不少血啊。”
少女的声音就像是银铃敲击般清脆,但依然不带任何情绪。
默默听着面前少女的话,白眉老人的眼中流露出赞许的神色,缓缓开口道:“不愧是耀夜神族最有天赋之人,什么都瞒不住你,那么。。。”
白眉老人眯起的双眼凶光闪过,原本平静的气息瞬间如风暴般暴怒而起,整个人如同一把神兵,向少女俯冲而去。
“就多有得罪了!”
就算狂暴的气浪已经将她一头秀发吹起,少女的脸上依然平淡如水,没有一丝波澜,缓缓举起如雪如玉的右臂,一缕缕如绸带般的银色环绕在手臂,与白眉老人暴躁的气息相比几乎微不足道。
“上边那几只臭虫还不打算出手么,我劝你们最好一起来,不然你们可就没机会见到明天的太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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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岩镇
“秋哥,秋哥!你等等我!”
一个戴着斗笠身披蓑衣的半大男孩一边叫喊着,一边小跑着向前,小雨拍打在他的蓑衣上,发出稀疏的拍打声,顺着石阶不远处,一个同样打扮的少年听到男孩的呼唤,停下了脚步转过了身来。
这是一个十二岁上下的少年,虽然有些灰头土脸,但少年标志的五官中流露的英气却难以遮掩,一双黑色的眼睛,眼神充满坚定。看着向自己飞奔而来的男孩,少年的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小展,你怎么这么慢,再不快点太阳可就要落山了。”
少年说话间,被唤作小展的男孩已经来到了少年身边,快速的奔跑消耗了他不少的力气,喘着粗气少年擦拭着脸上的雨水,有些疲惫的说道:“还不是想捡点这些破石头。。。”
话说到一半,小展将目光放在了少年背后的竹篓上,竹篓里稀稀疏疏装着三五块漆黑的石头,连一半都没有装满。摇了摇脑袋,小展接着说道:“秋哥,这次我们两个就收集到这么点玄石,那李虎肯定会重重惩罚我们的!”
一想起上次那个因为得罪了李虎,被打断四肢丢在李府门口三天三夜的那个人,小展不自觉的缩紧了脖子。
李虎,流岩镇一手遮天的人物,本就是当地地主出生的他,在二十年前开始修炼玄功,据说可以一掌抡断碗口粗的柳树,生性残暴、贪婪好色,流岩镇又是一个贫瘠偏僻的小镇,作为镇上唯一的修玄者,是实打实的土皇帝。
看着有些胆怯的小展,少年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轻松的说道:“嘿嘿,小展,你是不是忘了你秋哥我是什么人了?你秋哥我足智多谋,这点小事我早就想好解决办法了,相信我吧!不要乱想了。”
“嗯!秋哥,我相信你!”
“相信我就对了,快走吧,不然太阳落山了可就来不及了。”
两人你一人我一语,向着李府的方向走去。
流岩镇
李府外院
“张铁,玄石半框,赏钱五十文。”
院内,一条十几人的队伍排起,每个人的背上都背着和小展他们一样的竹篓,在队伍的尽头,一个驼着背的瘦小老头,正坐在一张木桌之前,一边念叨着一边用笔在册子上记录,而在他面前,两个佣人一样打扮的人不停的将玄石从竹篓中搬出,就在几米处的空地上,搬出的玄石已经堆积了有一人之高。
在玄石旁一把巨大的罗汉床上,躺着一个肥头大耳的中年男人,他穿着一身宽大的黑色丝绸长袍,肥硕的肚子在长袍挤出了一个怪异的形状,挤在肉缝中的眼睛百无聊赖的打量着院内的人,身旁的侍女还不停的向他嘴中投喂着水果。
这个人就是李虎,流岩镇唯一的修玄者,也是镇上无恶不作的土皇帝,他威逼镇上的人收集玄石,再以低价收入,但奈何他武力高强,镇上的人也只好忍气吞声。
“王秋、张小展,玄石七块?小子,你们是在开玩笑么!”
听着佣人报上来的数字,本在记账的老头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死死的盯着王秋两人,语气中带着质问。
“李四管家,这两日流岩镇连下暴雨,我和张小展负责的那片区域被涨起的河水淹没了,实在是没法,这些玄石是我二人趁着今日雨势减小,才寻到的,恳请您通融一下,下次我二人一定一块不少的补齐。”
王秋摘下斗笠,一头黑色长发失去了束缚,随意的披散下来,将斗笠放在一旁,双手作揖,凝声到。
“小杂碎,你算什么东西?”
原本正要对王秋两人发作的李四,听到身后传来的质问声,直接下破了胆子,整个人扑倒在地,身体不停的颤抖。不光是李四,除了王秋二人,院内的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跪倒在地,这是常年累计起来的,来自内心深处的恐惧。
说话者正是李虎。
罗汉床上的李虎拍案而起,动作迅捷的与一身肥膘完全不符,穿过跪地的众人,李虎面带凶光的来到了王秋二人身前,一言不发。
“李。。。李虎老爷,实在是抱歉,但我二人绝非故意而为,还请您高抬贵手,通融这次,王秋必将感激不尽。”
看着近在咫尺的李虎,王秋依然不卑不亢,对上了李虎的视线,诚恳说到。
“对。。。对!李虎老爷,您大人大量,就宽恕我们这次吧,我这块玉佩就当做这次的赔罪了。”
站在王秋身旁的张小展,强忍着内心的恐惧,从怀中掏出了一块白手帕,一层层剥开,手帕中躺着一块上乘的黄玉佩。
“小展,这玉佩。。。”
王秋当然知道这玉佩的来历,张小展父母当年是镇上商人,有名的心善,每天都会救济镇上无家可归的孩子,而王秋就受过张小展父母的恩惠,但世事无常,三年前张小展的父母在去枫柳城跑商路上遇到了歹人,无一人幸免,到最后也就只给张小展留下了这枚黄玉佩作为最后的念想。
“没事的秋哥,这几年都是你照顾我,这次轮到我了。”
张小展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他是真的很感激王秋这几年的照顾,早已将王秋当做了自己的亲生兄长。
“滚一边去!”
碰——
原本一言不发的李虎突然发难,一脚重重揣在张小展的腹部,本就瘦弱的张小展整个人如同炮弹一样倒飞出去,没有任何防备的撞在了十几米远的石墩之上,骨头断裂的声音传出,一口浊血从口中喷出,整个人无力的瘫倒在地上。
“小展!”
一切都是瞬间发生,王秋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连滚带爬的向张小展的方向冲去,颤抖的将张小展抱在身前。
“秋。。。秋哥,快。。。快跑。”
此时的张小展气息萎靡,鲜血不断顺着他的嘴角流出,有气无力的呼喊,整块胸骨都已塌陷,已只有出气没有进气,显然命不久矣。
此时的王秋浑身颤抖,双拳紧握下鲜血顺着缝隙滴落,双眼充血怒视着李虎,牙齿被咬的吱吱作响,一字一句的说道:“为!什!么!”
就像没事人一样的李虎脸上写满了不屑,无视王秋的杀意,嘲弄的说道:“为什么?你们这些下贱的家伙,能给老子服务是你们的荣幸,还敢和我讲条件,你有见过狗和人讲条件么?”
“就因为这几块石头,你就要杀人么!就因为不如你意,你就要杀人么!那么王法何在!天理何在!”
“几块石头?我告诉你,你们这些人加起来在我眼中都不如玄石重要!帮老子证道修玄,你们也算死得其所,哈哈哈!人命?和老子比起来你们也算人?老子可是修玄者,你们是什么东西!告诉你,就凭老子拳头大,老子就是这流岩镇唯一的天!怎么,你要给他报仇么?哈哈哈哈哈!”
说罢,李虎仰天长啸,一脚踩碎了掉落在地的玉佩,猖狂至极。
“我杀了你!”
愤怒到极致的王秋,已经失去了理智,将已经断气的张小展放在一旁,杀气腾腾的向李虎冲来。
“哈哈哈!可笑!去死!”
看着冲到自己面前的王秋,李虎只是一拳轰出,肥硕肿胀的拳头落在王秋身上的一瞬间,骨头断裂的声音就噼里啪啦的传来,在李虎面前就像是纸一样脆弱,被一拳轰趴的王秋,在地上连滚几下才停,鲜血涌上喉头,王秋已经感受不到自己双臂的存在。
“李。。。李虎!我王秋。。。必。。。必亲手杀你!”
虚弱至极的王秋,用仅剩可以活动的脖子,一点点拱动着地砖,向着李虎的方向爬动,通红的双眼中只剩下癫狂,一条血痕在他身后延留。
“老子,等着你!下辈子!”
看着爬到自己脚边的王秋,李虎满眼戏弄,对着腹部又是一脚,再次将王秋踹飞。
“噗!”
又是一口鲜血喷出,王秋彻底失去了意识。
“奶奶的,两个小杂碎,坏我雅兴,李四!找两个人,把这两个人给我扔到荒岩岗,大一点的还有气,别给弄死了,让他给我活着喂狼!”
“是!是!老爷,李四这就去办!”
看着眼前刚发生的惨状,一众跪在地上的流岩镇人脸上都露出了复杂的神色,但没人敢违抗李虎,凡人根本无力抵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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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岩镇外
荒岩岗
“要不然就丢到这里吧,再往里走要是碰到荒兽怎么办。”
夜深,荒岩岗外围,银色的月光倒映在森林中,深处隐隐传出的野兽低吼,使夜晚的荒岩岗更有了一层危险的气息。指了指眼前大约三丈的深沟,一名身穿布衫中年男人对同行的光头说到。
“你胆子也太小了吧,这荒岩岗是听说有荒兽,但那也得在深处吧,我们这才走到哪。”
看着有些小心翼翼的布衫男人,光头拍了拍腰间的弯刀,略带鄙夷。
“你胆子大!你胆子大那你继续进去吧,反正我就扔到这里了,我是来抛尸,不是来找死!”
布衫男人不屑于呈口舌之快,直接一脚将身后的麻袋踹了下去,头也不回的走了。
“你!算了,就这里吧。”
眼看布衫男人转头就走,光头也很识趣不再有一人前进的想法,同样一脚,另一个麻袋顺着陡峭的陡坡,一路滚入了沟底,深陷黑暗之中。
“小子,也别怪我,我也是被逼做事,要怪就怪你们命不好吧,惹上了李虎这个煞星,下一辈子争取投个好胎吧!”
不知过了多久
“嗯。。。啊!”
漆黑一片的杂草丛中,传来痛苦的呻吟,浑身是血的王秋艰难的抬头,从三丈高的地方一路滚下来,不得动弹的王秋从麻袋中甩了出来,经过这么多摧残,他再也没有力气挪动哪怕一寸、呼喊哪怕一声。感受着从四面八方传来的痛楚,似乎只能默默地等待着死亡,恍惚间他好像看到了一颗闪烁的绯红星星。
出现幻觉了么。。。真是可笑的一生啊,王秋啊王秋,你居然连恩人的孩子都保护不了,居然连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被人当蚂蚁一样踩在脚底,还真是狼狈啊。看来只能下辈子还债了,希望下辈子我可以有能力守护我想守护的。。。如若来世依旧无人秉正天道。。。那我王秋就要做天!!!
脑子里不停幻想着,眼前的一切都开始变得模糊,意识也开始消散,但那闪烁的绯红光亮,却好像越来越亮。。。
咻——
绯红的光芒快速划过荒岩岗的上空,直冲王秋所在的深沟而来,三丈深的长沟瞬间被红光填满,从天空望去就像是大地上裂开了一道绯红色的伤疤。
砰——
“唔。。。”
绯红流星不偏不倚,和濒死的王秋装了个满怀,意识模糊的王秋先是感觉到了一股强大的冲击力,原本就重创的身体再次被刺激,钻心的痛传来,本就涣散的意识几乎要彻底崩溃,血不断从他的嘴角渗出,现在的他就连吐血的力气都没了。
但疼痛过后,他感受到了身上传来的柔软触感,强打着精神,用尽全身力气抬起脑袋,却看到了他难以想象的景象。
压在他身上的,竟然是一名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