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每个人的一生到最后总是孤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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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城。
夜色渐暗。
江淮路淮海小区第25栋楼下,穿着制服的几名官方人员拉开警戒线,挡住了周围热心群众的跃跃欲试的目光。
穿着防护服的法医对着地面的两具尸体进行检验。
不远处站着两位便服在交头接耳的低声交流。
地面的尸体令看见的人毛骨悚然,心里发麻。
其中一具尸体完全不似人类。墨绿色的皮肤交错着血管纹路,尖锐宽厚的指甲泛着寒光,腐烂的嘴巴里满是上下交错的硕大牙齿,其被贯穿的腹部遍布裂痕,向下流着淡绿色的液体。
另一具则是一副被某种动物啃食过的模样,脸部和身体早已血肉模糊,只留下枯槁的苍白头发依稀能辨认出。
“又是一起食尸鬼袭人事件,但是已经被人杀死,猛裂而又致命的一击。”一位穿着黑色制服的中年男子对旁边的人说道。
“是啊,真够猛的,不愧是继承了疑似魔级凶兽之力的人。”另一位年轻的男子点头认可道:“只不过看着自己的母亲被怪物杀死吃掉,他的内心当时一定十分痛苦罢。”
“唉,现在的世道越来越危险了,各种恐怖怪异的事物不断出现,如果不是我们这类人拿命去拼,恐怕人类的秩序早就被颠覆。”
“小风啊,活在当下,该拼命时就拼命,该享受时就好好享受吧。”中年男子拍了拍青年,“我先回去咯,我家的宝贝才刚刚会喊爸爸呢。”
“这里就麻烦你做个报告了”
“好的,周叔,这里交给我就行。”
“对了,”周叔还未远去的的身影突然止住,转身回头道:“如果那小子能够被总部吸纳加入除魔部,这次就由你来带他吧,毕竟你们的遭遇相同,应该能够好好相处吧。”
“被仇恨蒙蔽了双眼的小鬼,实在是一个大型的麻烦制造机啊。”周叔打趣的说完便转身挥手离去。
小风站在原地默不作声,低垂的眼眸微微闪烁。
......
“关于之前发生的事情你能详细说说吗?”
逼仄的问话室里,一位面容温和的女警对着面前低头坐着的男孩说道。
男孩的衣服上沾染着淡绿色的液体,神情寂然,双眼如同蒙上了一层抹不去的灰尘般,失去光泽。
“......”
问话室里的氛围更加沉重,哪怕开了暖气在,这一刻也不觉让人感到一丝冷意,周遭的空气如同死去了一般凝滞。
“对于发生在你身上的事情,我感到很痛苦和理解,我的父母也是丧命在怪异的手上,当时我才七岁。”女警一直温和的脸上有了片刻动容,双眼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悲痛。
“那个怪物,是什么?”冰冷的声音从男孩口中传出。
名叫李妙莲的女警听到陈俊终于愿意开口交流,脸上不由得带起笑容,“从几年前开始,世界上就突然多出了一些魔物和怪异事件,他们就像突然出现的一样,然后就开始攻击人类。”
“而你所遭遇的那个怪物,是一个连锁恶性案件,某些死去的人因为不知名的原因复活变成尸鬼,被我们列为C级事件:「尸鬼食人」”
“由于保密条例,我无法告诉普通人更多的相关信息,只能够告诉你,这些怪物背后有一个神秘的幕后主使,是他复活了这些死去的人。”
陈俊听到这里,猛然抬头
死寂的双眼里好似有电光在闪烁,肉眼可见的紫蓝色电浆在他的身外不停涌动。
周围的场景在他的眼中开始变化,一股股痛苦的记忆充斥着他的脑海。
原本为了照顾陈俊的身心,问话室里特意换上了暖色的灯光。
但是在这一刻,明亮刺眼的电光充斥整个房间,甚至透过房门向外射去。
“小莲!”一直守护在门外的冯军冲了进来。
“砰!”
徐佩霞猛的把一张试卷用力拍在桌子上。
“喀吱喀吱。”老旧的木桌不堪重负,好像要垮掉一般。
四十多岁的女人本该到了享受生活的年纪,徐佩霞却为了维持这仅剩两人的家,不停的奔波,早出晚归,好似热锅上的蚂蚁一刻也无法停留。
多年的劳累使得她的身体积攒了许多病症,一旦情绪激动或者过度用力就会剧烈咳嗽,有时候甚至会咳出血丝。
就算如此难受,她也不会去医院看医生治病,因为她知道,她得的是穷病。孩子的生活都没有着落,怎么能够浪费不多的存款去看医生呢?
“咳咳!”
“咳咳咳”
徐佩霞捂着嘴咳嗽道,“你的成绩一次比一次差,我不知道你在学校每天到底在干什么,家里的条件你也知道,我每天忙前忙后就为了挣钱供你上学,你却这样!这样!
“咳咳”,徐佩霞感觉自己的肺好像在翻滚,嗓子火辣辣的刺痛,心里却愈发感到十分愤怒和痛苦。
陈俊低垂着头,嘴巴微微翕动,大脑开始剧烈疼痛,好像有一把刀在脑子里搅来搅去。
我也不想这样的,我也想努力学习
但是...
自从那天开始,从捡到了那个怪异的浮雕,我的头一旦思考就会剧烈疼痛,精神一旦集中就会出现幻觉。
你知道吗?!
知道吗?!
我也一直在对抗啊!我也一直在努力学习啊!
陈俊懂事,没有说出这番话,因为他知道,家里没钱,如果一旦真的检查出了什么大病,昂贵的医疗费会让这个家瞬间垮掉。
徐佩霞一手扶着额头掩面哭泣道:“你太让我失望了,你这样对的起你死去的父亲吗。”
“别说了!”
“别说了,不要在说了!”
陈俊感觉大脑更加的刺痛了,他看着坐在椅子上哭泣的女人,苍白的头发如同一把利刃直刺心窝,老旧的房屋里满是陈旧的物品,在他眼中慢慢旋转扭曲着,变成了一只张着血口大嘴的怪物,要把他吞噬。
他的身体开始颤抖,最终,他夺门而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