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前传：金蝉子第九世

肖飏、白歆儿和小猴子一路跋山涉水，向西牛贺洲而去。起先，路还是平坦的大道，可走着走着就成了泥泞的小路，四周琼林玉树、盘根交错，着实让人摸不着方向，原来是他们已走入一片深山老林中。眼看天就要黑了，肖飏也不打算继续前行，便寻一处遮风挡雨的大树休息。

小猴子摸摸咕咕叫的肚子，爬上肖飏的肩头，又给他捶背，又给他捏肩。他瞟了它一眼道：“别献殷勤啦，我可没好吃的，倒是有一壶好酒。”说着，他从身上解下一壶酒，打开瓶塞，一股浓郁的酒香之气扑面而来。“这是大师兄送我的，我之前几番问他讨要，他都不肯给我，这回终于如愿以偿啦！”说完，他美滋滋地品尝了一口。

“给俺也尝尝！”小猴子抢过酒壶，不管三七二十一，竟“咕咚咕咚”地大口牛饮。

“啊，你这泼猴！别浪费了我的好酒！我都舍不得喝！”他气得一把抢过来，塞上瓶盖，捂得严严实实。白歆儿坐在一旁，笑着不说话。

可就在这时，陡然从一个不知名的方向传来一声粗声粗气的男声：“果然是好酒！隔着老远都闻到了，快拿来给爷品品！”三人惊起一阵鸡皮疙瘩，往四下里瞧却不见人影。

“敢问是何方神圣？也不枉费了我的美酒！”肖飏对着天空大声道。

话音刚落，只见前方的路向两侧裂开，一个不知名的物体“嗖”地一声从地底下徜徉而过，接着，从裂开的土壤里冒出了一簇红色的小发髻。三人不由得伸长了脑袋，但都不敢靠近半步。接着，地上露出一个浑圆的大脑袋，然后是两只藕状的胳膊撑着地面，最后跳出来一个身长只有四尺的矮胖男人。他皮肤黝黑，上半身披了一条拖到地上的红色披风，下半身穿着一条大裤衩，显得既滑稽又可笑。矮胖男人使劲地摇摇头，甩甩胳膊和腿，终于把身上的土都给抖落下去了，然后他大摇大摆地走上前道：“此山是爷开，此树是爷栽，要从此路过，留下买路财！”

“我……我没钱啊……”肖飏老实巴交地说。

“没钱？没钱的话就留下你的酒吧！”那矮胖男人一脸狐疑，不由分说地抓过肖飏的行囊，往地上一抖落，结果真的只掉出几件破衣裳。“哇，好久没见过这么穷的人了，啧啧啧……”他摇晃着肥硕的大耳朵，失望地叹道。

“我早说了，你还不信……”就在肖飏弯腰去捡掉在地上的东西时，矮胖男人忽然瞅见了背在他身后的雌雄剑。他双眼放光，正要去拔剑，不料雌雄剑径直向他刺去。“捆仙绳！”他大喝一声，用右手掷出一根金光闪闪的绳索。那绳索像一条蛇一般，猛地向剑扑去，把剑身牢牢地缠绕了起来，使之动弹不得。

小猴子见状，随之甩出龙鞭，刚要往矮胖男人打去，却被肖飏按住。“小猴子，这龙鞭不到万不得已，可使不得！”话音刚落，方才的爱胖男人就不见了。他虽然长得胖，可身手还挺机灵，一头扎进了地里。过了一会儿，他又从另一头蹦了出来，一把抓住肖飏的胳膊肘，厉声问道：“你是什么人？竟然拥有雌雄剑？”他头顶的红色发髻此时像一簇火苗一般，好像随时都要燃烧起来。

“那是师父赠与我的兵器！”肖飏毫不畏惧道。

“师父？这么说，你是殷郊的徒弟了？你来自无情崖？”矮胖男人边说边松开了手。

“没错，我叫肖飏。”

“哈哈哈哈！原来是殷郊的徒弟，既然如此，这回爷爷开恩，就不收你买路钱了。在下土行孙，乃土府星君是也。话说你不在无情崖好好呆着，来这儿做什么？”

“我们要去西牛贺洲的灵山找如来佛祖。”

“去灵山？”土行孙转了转眼珠子，恍然大悟道，“哦，我听说佛祖要甄选几人去往南瞻部洲传经布道，莫非你们是去参加选拔的？”

肖飏、小猴子和白歆儿彼此看了看，然后又都摇摇头，他们从未听闻过此事。

“你们不知道吗？如来佛祖要甄选几人去南瞻部州传经布道，据说这将是姜子牙封神之后最后一次能被破格提升的机会，所以大家都不想错过。”

“佛祖为什么想要去南瞻部州传经？他不是神通广大，何不亲自把经书给了那里的人，还非得选人做这件事，简直是费时费力！”小猴子不解地摊摊手道。

“你这只猢狲，倒说到了点上！佛祖为什么想要在南瞻部州传经呢？眼下那里俨然已经乱成了一锅粥，诸侯各王纷纷想吞并他国，扩张自己的土地和势力，因此大开杀戒，以致民不聊生。几百年前，天庭就曾派太上老君化作老子，传播他的‘无为’之道。后来又有孔丘，开创‘儒学’，周游列国，劝说各国施行‘仁政’。但是除了他们二位，南瞻部州里竟又发展出了墨家、法家、纵横家……每个人都能自圆其说，成立自己的门派，但都无法改变当今的乱世。而佛祖认为，这一切的祸根都源于一个‘贪’字，只有在那里宣传佛教，才能让众生放下欲念，也就不会生灵涂炭了。”

“原来如此，被星君一点化，倒明了了不少。不过我此去倒真不是为了此事，而是因为一点私事。若星君能帮我们指明去往西方的道路，这一樽美酒不成敬意。”

土行孙一看到美酒，哈喇子都流下来了。他搓着手道：“哎呀，好说好说，我挖了一条地道，明早你们可以从地道里穿过这片树林，如此就不会迷路了。”说完，他就接过肖飏递来的美酒，边喝边走。

夜深，肖飏三人伴随着虫鸣声躺在树下渐渐入睡。土行孙则坐在他挖的土坑里品尝着美酒，酒兴正浓时，忽看到黑黢黢的夜里亮起一对明晃晃的绿眼睛，吓得他差点将手中的酒樽倒翻在地。定睛一瞧，一头白额虎喘着粗气从夜幕里正向他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