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武二十年,太子朱标薨逝,悲痛过后的朱元璋对于大明皇位继承人的选择犹豫不定。
一向木讷愚钝的朱允熥突然变得睿智机敏。
朱元璋:“咱没几年活头儿了,咱要把这皇位旁边的荆棘毒刺清理得干干净净!”
朱允熥:“皇爷爷不必担心,我有一计可以让藩王叔叔们老实听话...”“皇爷爷!我有办法可以铲除贪官...”“不就是国库没钱了嘛,这个简单...”
朱允炆:“我现在是嫡长子,你个老二凭什么跟我争皇太孙之位?”
朱允熥:“朱允炆!跟我斗,你有那个实力吗?”
朱棣:“皇上您听我说,四叔绝对不敢造反!”
......
朱允熥不仅要救下叶升和他全家的性命,还得让朱元璋心里畅快。
“皇爷爷!既然这事儿已经沸沸扬扬,全城百姓都知道了。”
“我看不如这样,锦衣卫把一干人等移交给刑部,卷宗上仍写叶升曾与胡惟庸勾连。”
“但是考虑到情节较轻,且叶升多有军功,所以削其兵权,剥夺爵位,然后遣回原籍。”
“当然了,这些是昭告天下给百姓看的。遣回原籍之后,可以派一支卫队看管。”
听着朱允熥条理清晰的建议,老朱面带笑意频频点头。
“嗯,好!就这么办!”
锦衣卫指挥使蒋瓛得令之后,当天就把叶升移交给了刑部。
刑部对锦衣卫送来的人犯不敢怠慢,很快按照朱元璋的意思拟好了卷宗。
叶升全家从老朱屠刀下捡了条命,高兴还来不及呢,当然不会去申诉无罪什么的。
整个过程一气呵成。
朱允熥亲自跑了一趟刑部,尚书杨靖为人正直,本来就不主张胡惟庸案牵连太广。
他对朱元璋现在的转变大喜过望。
“如此甚好!有劳小殿下亲自跑一趟了。”
“杨尚书!刑部三日之后遣送叶升一家回原籍,务必要搞得声势浩大隆重一些,以彰显陛下之宽厚!”
“臣明白!”
刑部问斩犯人当然可以张贴告示,或者菜市口当街宣读罪状,不是死刑当街执行的,还真不好公开罪行。
总不能把卷宗贴墙上吧?
杨靖让叶升收拾好家当,大车雇了十几辆,专门挑上午人多的时候从闹市缓缓而过。
若是普通的搬家,肯定没有太多人看。
可是旁边跟着一队穿着官衣的卫兵押解,那就比较少见了。
“哟,这是哪家儿啊?”
“嗐,听说是前几日押送过来的靖宁侯叶升!”
“不是说要处斩吗?怎么放了?”
“咱们朱皇上仁厚,不予计较,只是削除了爵位,遣送回原籍合肥老家!”
“那也行啊,这么多家当,够吃几辈子的了,回家当富贵老爷不比当官儿差!”
......
城中看热闹的百姓七嘴八舌议论纷纷,有说世事无常的,但是没几个说朱元璋坏话的。
朱允熥站在人群中,看着叶升一家人越走越远,心里突然感觉如释重负。
叶升啊,先回你的合肥老家吧,希望你劫后余生能够随和平静,戎马一生,该休息休息了!
好好活着,说不定什么时候我就用上你了呢!
“皇爷爷!孙儿回来了!”
朱允熥刚进武英殿就喜眉笑眼撒娇似地跑到了朱元璋的身边。
“事情办的怎么样啊?”
“城中百姓成功注意到了叶升一家人,指着车队议论纷纷!”
“这次都议论什么啊?”
朱元璋笑呵呵的,眼睛里充满了期待。
“城中百姓全都说您的好话呢,说您仁慈宽厚,体恤臣下。”
“说叶升本来是死罪,您饶了他一家,这是英明圣主才有的胸怀!”
朱元璋抚掌大笑,心情无比舒畅。
“哈哈,允熥你这个主意真是不错!以后你有什么好建议要多跟皇爷爷说啊!”
搞得好像说了你就会听似的,就这么个道理,我唾沫都费了好几斤。
朱允熥心里虽然对老朱一阵吐槽,但看着他高兴的样子,想起叶升一家人的背影,感觉还是很有意义。
朱元璋少杀戮,既减轻了自己的恶名,也为大明朝留下了更多的人才。
其他官吏亦不用人人自危,影响大明朝体系的运转效率。
若是朱元璋能就此打住,一改之前的屠夫作风就好了。
奢望罢了,朱允熥知道营救叶升只是一个小小的胜利,不足以彻底改变朱元璋。
“允熥啊,晚上留下陪皇爷爷一起吃饭,咱今儿吃大烧饼!”
晚饭时分,御膳房果然端来了十几个脸一样大的芝麻烧饼。
太监还抬过来一个小泥炉。
夏末金陵的傍晚很是凉爽,宫殿门前的石台还散发着余热,远方的落日余晖越来越红。
“皇爷爷!您怎么这么爱吃烧饼啊?”
朱允熥当然能猜出来大概,但是他想找个话题多和朱元璋聊聊天,尽可能了解他普通人的一面。
“这个说起来话可就长喽!”
老朱像个孩子一样拨弄着炉火。
“咱小的时候几乎是没吃过一顿饱饭,家里穷得四处冒风透雨。”
“小时候给村子里刘财主家放牛,咱挨的鞭子比那牛还多!那牛每日吃草倒是能够吃饱,可咱呢?稀粥也不曾喝饱过几回。”
“有时候啊,咱饿得真的想扑过去和牛一起吃草!”
朱元璋说的很是随意,好像经历这些苦难的不是他自己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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