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使生命像一条大河,那是豪情,生命像一路远山,那是坚持,生命像一首诗,那是才情!
可她现在的生命像一幅画,一幅真真真,美美美的画,美得像王八蛋,美得她想骂人。
一池夕阳,两个影,三步路,池边四棵白杨树。
沈恩衣记得叶枫哥哥的房间红床白墙贴着的大鹏展翅,记得鸡飞上路鼓翅长鸣。记得夏日里朝阳金灿向日花葵。记得水晶发亮的葡萄雨,记得蝴蝶吻花的羞涩,也记得世间万物的情话,痴话。
同时,她也记住了眼前的余辉同度!
简城,只要我们心中有爱,就是一座光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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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最爱那些绿油油的血和汗,但因为面对的是一个十恶不赦的敌人,他连自己的血汗都敢于当掉了。
沈恩衣呆呆的望着那些禾苗,想象那条蛇的可恶样子,它有多大,竞然能吞掉近两斤大小的活畜。
它是什么颜色,白的还是黑的?或者是花的绿的?它嘴里含着那只可怜的鸭子,它向她的父亲吐信子了吗?并且作出十分恶毒连同人也一起咬死的样子?
父亲说它吃鸭累了,跑不远,不然像平常一样,远远的听到人的气息,它就像走沙尘瀑一样石到谷底。
“它真的很大吗?”沈恩衣问。
沈恩衣呆呆的望着那些禾苗,想象那条蛇的可恶样子,它有多大,竞然能吞掉近两斤大小的活畜。
它是什么颜色,白的还是黑的?或者是花的绿的?它嘴里含着那只可怜的鸭子,它向她的父亲吐信子了吗?并且作出十分恶毒连同人也一起咬死的样子?
父亲说它吃鸭累了,跑不远,不然像平常一样,远远的听到人的气息,它就像走沙尘瀑一样石到谷底。
“它真的很大吗?”沈恩衣问。
“大,能攻击像你们这样的小孩子,而且,”父亲屏住呼吸,“它很毒,给它咬一口必死无疑。它很大,狠起来,既使不咬,骷也能把人骷死!”
蛇的话题两人也就敬畏地不能再讲了,怕荒山野地,说曹操曹操到。
经历这事,沈恩衣更加爱父亲和鸭子了,她依旧万分伤心的提着幸存的鸭子,半坡的田父亲种了许多的树,父亲说:“有树就没草,有草就没树,世间就是有那么多的事不能两全。”
为了保护她不为灾害恐惧,父亲依然走后面。
半坡的田下边就是谷底了,长了许多叫五辈子的树。
五辈子!如果人也有五辈子的话,她要生生世世做父亲的儿女。
半坡的地,不,应该说半坡的山,属于她家的那块本来是二十五伯爷家的。
听父亲说,换过来时很多大松树的,大松树砍下来建家里的房子了。这样算来,二十五伯爷也算一个大好人。而用来与他换的山,沈恩衣家只有杂柴,没想到,二十五伯爷对远得要命的地方也感兴趣。
后来,树砍光了,母亲就勤劳的把山开作土地,半坡的地一直种玉米和红暑。
树挡住的地方,庄稼都很小棵甚至没长,沈恩衣记得有一次,她去那请南瓜。
听说有个地方接近九十度的地,别人收玉米都是背上背一个萝筐,就这样一路爬上去,走一步,瓣一个,不用走下坡。
半坡的地许多面积都是很陡的,沈恩衣请了南瓜,快爬到地上头的路口时,还有一个大台阶。为了上那个台阶,沈恩衣把步子横过来,就在她快成功时。
“嘣,嘣,嘣。”
担子翻了,南瓜全滚下坡去了。
沈恩衣那个恨,她直到感觉它们飞身而入停在山下的农田里,她才回过神来,不争气的眼泪不停的往下掉,心痛止也止不住,瓜肯定四分五裂的烂了,或者飞入稻田藏不现。
看着碎瓜,她又想起后妈埋儿,后妈一锄子下去,孩子的脑浆四分五裂……
半坡有沈恩衣很多的忧伤,半坡下面的老瓦厂也有!老瓦厂其实是没有厂的,也没有瓦。
据沈恩衣所知,她只发现在通往老瓦厂的路上,枫树林那的石子路,有一个石脚印。
大人们都说是神牛的脚踩上去留下的,不是神牛,哪个东西的脚会有那么大力气,一块大石头给踩凹下去。
它们说陈年往事:“在远古时代的哪一年哪一月的哪一天,狗屎寨发大水,天牛都吓得逃命了。天牛逃到雅娘寨,它刚踩到那时,遇见九龙,九龙退了水。天牛也就掉头走了。
不过,从此就在枫树林的石头那留下一个深深的印子。”
大人们没说瓦厂,至于为什么叫老瓦厂,沈恩衣在这里推算,瓦厂以前是有的,大集体那会儿,大练钢那会,人们会唱,人是铁,饭是钢,团结就是力量的歌去那制瓦。
只不过现在没了。
就像老瓦厂下面的河沟旁的水辗一样,也是以前存在,后来有了打米机,水辗也就被取而代之了。
村里没有新瓦厂,但有歇气厂,歇气厂,好诗意。累了去那歇歇,但那翻车死过人,那个可怜的青年又是沈恩衣亲眼所见他翻将下去,车毁人亡,她也就不想讲了。
据说,老瓦厂一带的土质是很好的制瓦原料,老瓦厂沈恩衣家既没山又没田无地。但因为父亲沈梁山的哥哥沈移山家有,她们就也跟着经常去。
栽秧,打米,简直是年年有那天,岁岁有那日。
大人们去栽秧她们就空手,去打米呢?她们就拿镰刀,再大一些就割谷和牵马。
一次收割,沈梁山驼粮的马与一个外乡担酒坛子的地道商人撞上了,那人躲闪不急,用担子护住了身体。酒坛碎了,沈恩衣家的马呢?活活地摔到了路下面。牵马的人是哥哥沈心衣,还好他的人和外乡人一样,没事。
“人没事就好!”沈梁山幸幸说,处理的结果是父亲要全数赔偿外乡人的坛子,沈恩衣去现场看时,只见那有几祖坟,酒坛子就在坟场边碎了一地。
讲来也奇怪,沈恩衣怕埋在光秃秃路边的坟,但像这样安安静静存在于枫林的她却不怕,相反的,她甚至觉得它们美妙极了,人故有一死,或轻于鴻毛,或重于泰山,但此刻埋进如此沃土幽静的山林的人,他们是真真正正的登了极乐。
真是光怪陆离的一天。
全家免费去给别人打一天的米,马伤了,父亲还赔了钱。
后来,因为人间冷暖世世变化!再没了年年有那天,岁岁有那日了,老瓦厂沈恩衣也就不必再去了,老瓦厂下面的河沟,她也不可去。
那里的水辗早许多年就已经不见了,但相传老伴妈的鬼魂还在,老伴妈是全身长白色毛发的疆尸,只去水辗那逗转且专吃小孩。
“如果遇见老伴妈了怎么办?”沈恩衣问。
大人们说:“如果运气不好遇见那东西,你千万别往坡上跑,上坡它跑得最快,头发仰起来看得见路,可下坡呢她就不行了,头发遮了眼睛。还有那东西爱美,被追的人应该往水田跑。”
大人们说:“老伴妈在田里追人,踩到泥,她追一脚就抬起来抹一次泥,直到弄干净后才踩第二脚,这样被追的人就有时间逃命了。”
沈恩衣日夜担心受怕地想:“但愿,但愿我永远都不要遇到老伴妈!”
每当逢年过节一家亲,如果要请全家族的人吃饭,没有电话的情况下,母亲就会叫她去老瓦厂的坡头那里叫狗屎寨的二哥,三哥,二嫂,三嫂,还有伯爷伯妈,许多家族的孩子和孙子来她家吃饭。
沈恩衣领命去那吼嗓子,太阳在她就去,月亮来她就跑,简直怕老伴妈要命,因而她跑得比兔子还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