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深宫,她是公主,他是刺客,她冒险救了他。兵临城下,国破家亡,她是战俘,他是皇子,他力排众议娶了她,本想照顾她一生,但她却放不下故国山河,终离他而去,战场相见,他眼看被俘,她不顾一切将战马给他,助他逃生。经历重重困难,**那么远的路,兜了那么多的圈,在茫茫人海中,他们终于又找到了彼此,这一次没有国恨家仇,没有大宋和大金的区别,有的只是那份依然炙烈的感情。
公元1126年,农历八月十六,中秋节刚刚过了,宫内的侍卫、太监、宫女在忙碌之后都有些懈怠。再过几日就是母亲李婉容一周年的忌日,李婉容之女永馨公主,因思念母亲,心情不畅,吃过晚饭后,遂与侍女青儿到园中散步。皓月当空,微风轻轻的吹着,人也感觉舒服了很多。
“明月如镜,好风如水,多好的夜晚。”永馨抬头望着天上的那轮圆月,遥想当年母亲在时的欢乐情景。
看到公主脸上好不容易才露出的一丝笑容,青儿连忙说:“公主,天色不早了,我们还是早些回去吧。”
“我还想再走走。”
青儿不敢再说什么,只好打着灯笼,陪在公主身边。这时远处传来一阵嘈杂声,青儿有些害怕,忙问:“公主,你听什么声音。”
“哦。”永馨公主答应了一声,似乎还没从思念中回过神来。这时忽然从屋顶上掉下来一个重物,把两人都吓了一跳。青儿赶紧靠近公主一步,手中的灯笼都差点着了起来。
“青儿,那是什么,我们过去看看?”
“别,别,公主,会不会是鬼呀,这大半夜的,我们还是叫侍卫吧。”
“鬼,哪有这么重的。”永馨说完疾走两步,走到掉下重物的地方。却听见一个男子重重的喘息声,那男子躺在地上。艰难的说:“救救我。”
永馨一怔,借着月光和灯笼的光,永馨看眼前的男子似乎受了重伤,不禁对他动了恻隐之心。这时外面的嘈杂声更大了,她看了一眼地下的男子,对青儿说:“青儿,快,快扶他到我房里去。”
“这…..。”
“这什么,快点。”永馨蹲下身子搀起那个男子,青儿也赶紧过来帮忙。两人架着那个男子到了永馨公主的卧房,青儿把灯点亮,却见那男子一身黑衣,遍身血痕,前胸还插着一根箭。永馨把他放在卧房内值夜宫女睡的床上,对青儿说:
“青儿,他伤的不轻。”
外面传来永馨苑当班太监左前的声音:“公主,御书房发现刺客,梁侍卫说好像跑到咱们这儿来了,要到咱们苑内搜一搜。”
永馨暗暗吃了一惊,望着床上的男子,不知道该怎么办,她知道这就是那个刺客,刚才光想着救人,就没问问他的来历,如果就这样把他交出去,自己也脱不了干系,明天宫内那些无耻小人不知又会掀起什么风,兴起什么浪,于是她灵机一动,故作镇静的说:“那你打开院门,让他们进来吧。”
青儿大吃一惊,低声说:“公主,难道你想…..。”
“没事,料他们不敢搜我的卧房。”
过了一会,门外传来梁侍卫的声音:“公主,宫内发现刺客,奉旨前来捉拿,深夜打扰,还望见谅。”
“没什么,梁侍卫你尽管搜吧,可是我已经睡下了,不便起来。”
“报,没发现刺客。”
“报,没发现刺客。”
“撤”
门外渐渐安静下来,青儿舒了口气,看了看床上的那个人,对永馨说:“公主,他的伤口开始流血了,如果不及时治疗,他会死的。”
“你去把玲珑叫起来。”
“哎。”
青儿走了出去,来到她和玲珑的卧房。
“玲珑,玲珑,快醒醒。”
“干吗,人家睡的好好的。”
“公主叫你。”
“叫我,今晚上不是你伺候吗。”
“哎呀,公主叫你,你就快点起来,别那么多废话。”
玲珑无奈,不情愿的爬起来,闭着眼摸索着她的衣服,当侍女也只有不值夜的时候还能睡个整觉,没想到又让青儿给搅了。
青儿看她穿好衣服,又把她拉到水盆边:“来,洗把脸。”
“洗脸,大半夜的洗什么脸。”
青儿不由分说,就把她按在盆里洗了起来。就在青儿去叫玲珑的时候,永馨借着案上的烛光,细细的打量了一下床上的人,只见他长方脸,剑字眉,高鼻梁,也就是二十出头的样子,脸上因为伤痛渗出一些汗珠。永馨深居内宫,见到最多的就是宫女和太监,偶尔也就见到几个侍卫和皇子,这样仔细的端详一个男子,还是第一次。
“谢谢你。”
“没什么,我的侍女玲珑懂一些医术,也许她可以治好你。你知道我不能请御医。”
那男子点了点头,不再说话。门开了,青儿拉着玲珑走了进来,玲珑走到床边,吓的差点没叫出来,青儿赶紧捂住她的嘴。永馨一字一句的说:“玲珑,看看他的伤势,你能不能医治。”
“是。”玲珑语无伦次的,半天才缓过神来伏下身子,检查了一下箭插的深浅以及他身上其它的伤处。
“公主,还好,箭上没毒,插的也不是很深,拔出来就行了,上点止血、跌打损伤的药应该就可以了。”
“好,你拔吧。”
“公主,虽说插的不是很深,但拔箭也不象拔根头发那么容易,要准备好多东西。”
“需要准备什么,你和青儿快去准备。”
“好,青儿,跟我来。”
玲珑和青儿又出去了。
“你是哪里人,到皇宫里来干什么。”永馨这才想起要问一下他的来历。
“我是……,我是北方人,到皇宫里来……,是……是因为好奇。”
永馨看他说话那么困难,就不再问什么。待玲珑和青儿准备好东西,玲珑说:“公主,待会拔箭肯定会很痛,很难一点声音不出,如果让人听见就坏了。”
“不要紧,我会尽量不出声的。”
“公子,人身都是肉长的,箭毕竟也插进了肉里,拔得时候我怕你会扛不住。”
永馨看了一下周围,一架古琴映入眼帘,“青儿,把墙上的琴给我取下来。”
“是。”青儿答应一声,把琴取下来,放在案几上。永馨调了调琴,弹了起来。
玲珑笑笑,跳到床里,对床上的那个男子说:“公子,待会我拔箭的时候,也许会很疼,你尽量别出声音,要是让人听见了,别说你没命,我们大家也要受牵连。”
那男子点点头,玲珑拿过青儿手中的布,说:“青儿,你掌好灯。”青儿闭上眼睛,两只手死死托住那盏灯。
玲珑在布的一端上些药,又把那男子的上衣解开,露出伤口。然后把手放在箭上,以最快的速度拔了出来,那男子浑身一阵痉挛,手紧紧抓住床帮,只发出了低微的呻吟声。玲珑把箭递给青儿,从床上拿起一条长布,把伤口缠好,然后擦擦脸上的汗水,说:
“公主,好啦。”永馨止住琴,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哎呀,玲珑你身上这么多血。”
“你小声点,青儿。”
“公主,怎么处理。”
“血水,你倒出去。血衣出去烧了,千万小心,不要让人看见。”
青儿和玲珑把屋里收拾好,又先后走了出去。永馨坐在床边,关切的问:“你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谢谢你们。”
永馨笑了笑,看见他额头上的汗,竟然情不自禁地想举起手中的锦帕为他擦汗,想到男女授受不亲,又觉得不妥,赶紧把手缩了回来。两人又聊了一会,永馨知道他生在北方,来汴梁已有一段时日。
青儿和玲珑回来,幸好无人撞见,永馨对她们说:“你们回去睡吧。”
“今晚该我当班,我出去,别人会生疑的,我就在地上睡吧。”
“那怎么行,你和我睡一块吧。”
“公主,奴婢不敢,我还是睡地下吧”
“现在天凉了,也没有多余的被褥。把灯吹灭,上来吧。”